“我们和离吧。”周术强笑着,脸上满是戚戚之色,“卿兰,你自由了。”
卿兰猛然抬起头,怔了许久,半晌后才神色惶惶,喃喃着:“自由”
周术心叹,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多年,困住了她,也折磨着自己。
或许从一开始便是错的,若他能早些放手,让她解脱,她是否会快乐?
卿老族长曾在信中戏言,说他们若成婚,定会是一对佳偶,却不曾想,他们竟成了怨侣。
卿兰走了,他抱着那小小的孩子,坐在她的卧房中,半晌无言,那孩子似是感受到他心中的悲戚,哇哇大哭着,整个屋内都环绕着他的啜泣声。
“不要怕,你还有父亲,父亲会永远爱你。”他安慰着怀中的孩子。
“吵死了,把他带走。”冷寒的声音如泠泠冰泉,从天边坠落。
周术抬起头,看着卿兰冷若冰霜的面容,脸上满是欣喜,“卿兰你你回来了”
卿兰的面容依旧冷若冰霜,高傲又冷艳,从初见之日她便是这般。
“我倦了。”话说完,她便自顾自睡去了。
周术如往常一般细心为她盖好锦被,然后转身,抱着孩子黯然离去。
卿兰虽然回来了,但一切还如往常那般,他们分房而睡,她依旧厌恶着他,依旧厌恶着孩子,她只活在自己小小的天地中。
没什么改变,但卿兰至少回来了。
他依旧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这日,卿兰在院中赏花,早已过了花期,庭院中少不了冷冷清清,零星几朵花也开得极为颓败。
周术在她身后伫立了许久,半晌,才道:“卿兰,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要如何才能幸福快乐?”
卿兰半晌无言。
周术笑着,眼中却满是悲戚,见卿兰缄默不言,心中竟暗暗松了口气,“你不愿回答,那我也不勉强了”
“周术。”卿兰轻轻地,平缓地唤着他的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唤他。
“我在”周术内心动容。
卿兰将一朵颓败的花儿狠狠撷下,她冰霜般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颇为残忍却又空虚的笑意,“如果这里所有人都死了,或许我就不会痛苦了。”
周术身子一震,面容微微扭曲,竟是发狂般地笑了起来,仰天大笑着,眼角依稀泛着泪水。
原来,她内心深处是这般厌恨他们。
卿兰的性情极端又偏执,非爱即恨,很难有转圜余地。
他曾以为,与她相伴的一辈子会让他觉得无比短暂。
如今才懂,一辈子真是太过漫长了。
这世间,最难忘却是相思,最不屑一顾便是深情。
“这族长一家不会是周术所杀吧?”北岩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不可能,不可能。”暮湘想也不想便摆摆手否决道,“周术性情温和,哪有那魄力?”
“那估计就是这小姐自己杀的了。”北岩一脸笃定。
“别这么说,我知你不喜卿兰那性子,可她也不像赶尽杀绝之人。”暮湘悻悻然。
她想起前不久还误会过阿菀,现在细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时光流转,转眼又是几十载。
卿兰对周术冷脸相待,憎恶厌烦,不曾有过半点软化。
许安良偶尔会收到奇怪的字条,落款是一个叫“子烟”的神秘之人。
子烟会提点他许多事,包括让卿兰缓解内心暴戾的法子。
时光再度消逝,镜花水月流转,一晃多年,花谢了又开。
这日许安良陪卿兰外出时,遇见了一位腰间系着金铃的明艳女孩,她巧笑倩兮的眉目,他总觉着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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