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淑面色不变,勾唇讽刺道:“呵,陛下你总算肯出来了,看了一场好戏,可开心?”
“鸾淑,你怎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那个内心纤弱善良的女子去哪了?”李衡质问着,整颗心都在疼。
“呵,纤弱?善良?你是在说我么?”宋鸾淑挑眉,讥笑。
李衡颓唐地垂下头,一如往常那般,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无法抬起头,“我知是我对不住你,我辜负了你,但请你不要伤害无辜,承君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呵,七年了,衡郎啊衡郎”她喃喃道,如梦中的呓语。
李衡猛然抬头,多少年了?原来都七年了,她都七年没有那样唤他了。
那早已面目全非的情,千百度的追忆,无数次警告自己忘却,却依然逃不出这般柔情的喟叹。
“衡郎啊衡郎,你可知那时我有多爱你?我爱你爱到恨不得把你杀了啊,想把你吞进肚子里。掏出你的心,吃尽你的肉,饮干你的血。那样你的血,你的肉,你的心就跟我融为一体,我就再也不怕会失去你了。”她凄然道,多少年的往事,如潮水般追溯而来。
莫笑她妒,莫笑她狂。
许是爱到极致,恨到极致,都成了嗜杀。
那般爱,那般恨,真是如蛆跗骨,怎么忘却?真是恨不得将他杀了,一了百了。
女人总是为情累,为情苦,若能将他杀了,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鸾淑鸾淑”李衡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
他对她何曾忘却过?年少时候的惊鸿一瞥,造就了他一生逃不开的宿命。
她的眼,她的眉,她的笑,她的容颜,她的一切,都早已刻在他心中。
怎么能忘?怎么忘的了?
宋鸾淑垂眸,不想让他看到她眸中的软弱,“可这些年,我心心念念想着你的时候,你在哪呢?”
“七年了,我对你的爱早已在熊熊烈火中,化为了灰烬。”她叹息,语气愈发冷冽,“现在对你,只有恨啊”
李衡错愕,嘴唇微微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是他怯懦
他爱她明艳的笑颜,他怕她讥笑的眼神。
他爱她深情唤他的爱语,他怕她冷漠不屑的嘲讽。
他对不住她,生怕她已不再爱他,所以只有逃避,一再的逃避
“你要护着淑妃母子?”宋鸾淑抬眸,眼中满是决绝,心中某种情愫,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着。
李衡低垂着头,无力道:“鸾淑,你已经杀了德妃了,还不够么?你已经造了太多杀戮了,停下吧承君是个好孩子,我不忍心让他从小失去了母亲。”
宋鸾淑讥笑,“呵,陛下,那你就忍心别人把本宫毒死?”
她这才发觉没看错他,无论活了多少年,都是这般懦弱,无能,虚伪。
李衡心中一痛,仍是坚定维护道:“朕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我真真想把你杀了啊”宋鸾淑靠近他耳侧,轻吐幽兰,红唇轻启,恨恨道。
护着别的女人能如此坚决,既如此,当初为何不能这般护着她?
男儿薄幸啊
十年的风雨相伴,七年的形同陌路,刹那流年。
十七年啊,十七年呵
青丝,都染上了苍白的冷霜,再艳丽的红妆,也勾勒不出当年的红颜。
“管好你后宫的这群女人,别让她们来招惹我!不然,我绝对杀之而后快!”
李衡深深望着她,竟是无言。
她不语,转身,缓缓走出宫殿,背影几分寂寥。
忽的,她蓦然停住脚步,悠悠道:“淑妃,多保重,无事常回娘家看看,不然怕是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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