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是不是真愿为了你爹爹,放弃云氏传承?我点了点头,父亲因而气绝,挥剑砍断了我的云氏家传玉牌,与我恩断义绝。又派人带了你爹爹来,他那时已被打得遍体鳞伤,气息奄奄,却还不住呼唤着我的名字,让人如何忍心辜负?从那时起,我就决计此生必不负。那天夜里,下着瓢泼大雨,父亲全然不顾我二人死活,派人将我们直接赶出了云家。。。。。。”
一点点忆起往昔,楚云氏面色充满苦痛与惊悸,仿若还被困在那个大雨滂沱,孤苦无依的夜里,完全不复平日的大方典雅,温婉柔美,而是脆弱得如水上浮萍,仿佛转眼就会消逝。指尖紧紧攥着那只剩一半的玉牌,她不住地抽噎着,颤抖着,肩膀也随极力压抑着的抽泣而微微起伏。
楚遂枫的心已经沉入谷底,散发着幽幽寒气,冷冻结冰,没有人可以再这么伤害自己的娘亲,任何人,都不可以。轻轻抱住娘,让娘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肩膀,渴望着娘亲能从自己的怀抱里感受到一丝温暖,不住地柔声安慰着:“娘莫要难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枫儿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敢让娘难过,我决不允许。”
楚云氏一直压抑着的抽泣终于在儿子温暖安定的怀抱里化成嚎啕,带着哭腔不住喃喃:“父亲说自此与我恩断义绝,再不相见。我不能回去,我,也不敢回去。。。。。。”泪水扑簌不止,甚至打湿了楚遂枫的衣襟,感受到那温热的浸润,楚遂枫心内郁结,沉重之极,却也只能静静地陪着娘,任娘把心里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这般无助,孤单,弱小的娘亲是楚遂枫从未见过的,自小无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娘都不曾稍变辞色,永远温和娴雅,如春风化雨般轻柔地护佑着他,他竟以为娘就是那般温软的女子,却不想心底也埋藏着这样的苦痛。自己长大了,现在到了娘需要自己护佑的时候,决不让娘再受苦,楚遂枫暗暗咬了咬牙。
哭了好久,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归于平静,楚遂枫撑着身子微微低头,看见娘一双美眸已然哭得红肿,气息均匀而悠长,竟靠着自己睡着了。轻轻替娘拢了下散乱的头发,楚遂枫微微舒展了神色,伸手缓缓地将娘抱起,又轻轻慢慢地放到了床上,再替娘盖上薄被,怕吵醒了娘,楚遂枫连呼吸都微微屏住。
都收拾好后,楚遂枫又看了看娘,睡颜已是安详,没有再被梦靥缠绕,这才放心,轻手轻脚地出来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房间,楚遂枫回想着这些,不禁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外祖充满了敌意,竟如此对待亲生女儿,难道那家族的所谓传承,真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吗?定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封建。此番若不是为了木槿,不得不来,自己是绝不会勉强娘的,三日后,自己便独自去求药,不管求不求得到,都绝不让娘再踏足这伤心地。
这么打定了主意,躺在床上,已经入夜,楚遂枫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莫名的心很乱,说不上是为什么。脑子里却总是那个清冷的身影,连笑都淡到凉薄的女子,为何会让自己这般放不下,为了她,让娘这般煎熬,自己却仍旧不想放弃,到底是为什么?认真算起来,自己和她甚至并未见过几面,却为何这般在意,难道当真是所谓一见钟情?
若论美貌,仔细想想,式微与白衣皆不输于她,式微英气,白衣妖媚,而她清冷,各有千秋。而她的清冷,或是因为这病,或是她天性便凉薄。自己不知道她病愈之后会是如何,也不知道她说与自己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甚至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不可谓不荒唐。
在这时代,一介弱质女流,加之绝症缠身,她却能迅速在京都开起三大名楼,宾客盈门而不倒,必然非简单之人,背后也不可能全无背景,自己却什么都不想去问,不想去管,像个傻子一样为她奔忙,难道当真是一曲《乐动九天》动了自己的心?自己,来此世一遭十数载,竟也成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