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根烟的功夫后,医院大厅的门前。 从电梯里一出来,我就看到戴顶棒球帽的贺来倚靠在门槛旁边,正低头摆弄着手机。 和刚刚贺鹏飞被捕的时候比起来,贺来的情绪缓和了不少,除去眼睛还有些红肿以外,看起来精神状态勉勉强强。 待我走到他面前,他恰巧也抬起脑袋,我俩对视几秒,他迅速将手机揣起来,朝我挤出一抹苦笑。 我掏出烟盒递向他,诚心实意的开口:“下来的路上,我想了一大堆安慰你的话,可真见上面,又不知道应该从哪头开始论起。” “戒了,希望孩子将来能健健康康。”他摆摆手拒绝:“其实我根本不需要任何安慰,大义灭亲这种事儿说出来好像挺明事理,实际上就是一种自私到极点的表现,因为我怕他会影响到我,因为我怕再也见不到他,所以才会给自己找出这样的噱头。” 我顿了一顿,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茬。 只要是人就存在这样那样的欲望,大多数时间,我们会条件反射的将这种欲望隐藏起来,至少会借用各种自欺的借口裱饰自己,贺来敢直接了当的承认,光这份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找你没别的意思。”贺来吹了口气道:“之前咱们就聊过,你们这局棋太大,大到我连旁观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参与,所以这把我们贺家全员退出。” 我思索一下后应声:“你希望得到我什么样的承诺?” “承诺那东西全是用来锁君子的,你我这样的小人不在此行列。”贺来摸了摸鼻尖道:“我要鹏城!等我大伯判了,我会马上返回鹏城,两年之内你和头狼的任何人不得进入。”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马上应声。 “朗哥,其实你我心里都很明白,等你把手头的事儿全部处理干净,十有八九不会再返回鹏城了,我之所以当面跟你提出,既算是尊重,也是在提醒。”贺来继续道:“我确实没有称王称霸的心思,可大伯处心积虑了一辈子,总得给他一份能心安的交代吧?” 我抽了口烟,仍旧没有开口。 贺来的这番话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接下来我们和敖辉的争斗,贺家绝不会再出现,不论是敌是友,同样,如果我摇头的话,他肯定会选择孤注一掷,将贺家现有能压出去的筹码一并搬至广平。 说白了,他无非就是想要份脸面,哪怕将来跟人说起,自己也只是用战术拿亲大伯换取了贺家在整个鹏城地下秩序掌控者的身份。 “没问题,我同意。”想透了这一点,我笑了笑点头:“可问题是,现在粤省的头狼公司已经原地解体,杨晨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杨晨?”贺来嘴角上翘,闪过一抹不屑:“说句夸大点的话,整个头狼家能让我忌讳无比的只有你,杨晨不行,张星宇也不行,因为比起来他们,你的厚颜无耻和不择手段才是当今社会圈子最强悍的武器。” 将烟蒂踩灭,我似笑非笑道:“我权当你是在夸我了。” “谢谢朗哥成全。”贺来也顺着我的话题往下延伸,双手抱拳道:“那我就提前预祝朗哥跨过难关,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想我们可能再也不会碰面,倘若他日有缘,我们在鹏城一醉方休。” 我语重心长道:“也祝你们贺家前程似锦。” “朗哥..”他长吁一口气,停顿几秒后,摇摇脑袋:“算啦,我还是收起我的好奇心吧,不随便打听你们这局棋的事情了。” 我毫不做作的规劝:“知道的越少命越长。” “实话。”贺来哈哈一笑:“当年我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我大伯到现在都不懂,有时候想想,跻身二流乃至三流,反而是一种幸运,就好比再次返回鹏城,我至多是面临市里面各路权贵的纠缠,而你现在需要算计的可能就是省、甚至更上一级的注意。” 听到他的话,我陡然间有种好像碰上知己的感觉,苦笑着应声:“尊父是个明白人,要不是没机会,真想多听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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