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下来坐啊,舒服。”
我咽了口唾沫笑了笑说:“你自己玩吧,我喜欢冲淋浴。”
没多会儿,两个穿大裤衩的搓澡工进门,我招呼他一块趴在按摩小床上,同时扭头朝负责给黑哥搓澡的中年大叔眨巴眼:“我这个哥稍微有点脏,你多担待点哈。”
“没勒事,我啥子没看到过嘛。”搓澡大叔操着一口川普,和善的摆摆手。
十几分钟后,给黑哥搓澡的大叔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扫视满地幼蚕似的黑泥儿喘着粗气苦笑:“妈卖批,老子吹牛批喽。”
这时候趴在按摩床上的黑哥突然仰头问大叔:“重庆勒?”
“我四川勒。”搓澡师傅诧异的张大嘴巴:“耶,我两个还是老乡哦。”
黑哥一激灵爬起来,盘腿坐在按摩床上满脸兴奋的点头:“对头,川渝是一家嘛。”
随后俩人叽里呱啦的攀谈起来,语速快的一逼,我搁旁边就好像听俩外国人对话似的。
黑哥起身的一刹那,我看到他的后脊梁上有一大片被青色的纹身,但已经看不出来纹的是什么图案,好像被人刻意用烧灼性的东西直接浇在后背上一般,深深浅浅的全是疤痕,极其可怖,他的右胳膊上也有好几条特别深的刀口。
一个多小时后,黑哥才依依不舍的跟我一块走出澡堂子,走的时候仍旧没忘记拿他那身脏不拉几的破衣裳。
别说梳洗干净的黑哥属实有股艺术家的韵味,他的头发差不多到脖颈的地方,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
忧郁的眼神,可能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脸颊又瘦又白,感觉有些阴柔,拉碴的胡子围嘴一圈,偶尔还会露出几分略现单纯羞涩的微笑,就这造型如果发到网上去,绝对能让那帮小姑娘惊呼“帅逼大叔范”。
边往回走我边笑呵呵的问他:“你是重庆的啊?”
“嗯。”黑哥再次恢复那副沉闷的表情。
我没话找话的接着笑问:“网上说那边挺好玩的,有空你带我和小影去转转呗,我俩给你报销路费。”
他低头抿嘴回答:“不回去,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回去了。”
我吸了吸鼻子继续问他:“黑哥,你以前是干嘛的?为啥会沦落到”
他的声音再次变得尖锐:“我不想说。”
看他情绪不太好,我递给他一支烟没再继续话痨。
回去的路上,我俩从超市里买了一大堆蔬菜c肉类的东西,他特别懂事的替我拎起,上楼的时候,我笑呵呵的问他:“黑哥,你实际年龄多大啊?咱别喊岔辈儿了。”
他歪头沉思半晌后,有些不确定的说:“好像是三十一了吧。”
“你不知道自己几岁了?”我迷惑的眨眨眼。
他嘬了嘬嘴角,声音低沉的回答:“我连现在是几几年都不知道,对于我来说,能活着就是幸运。”
看到他,我突兀的觉得眼熟,总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琢磨好久后,我才恍然大悟,不是他眼熟,而是他给我的感觉和吕兵特别像,这俩人虽然八竿子打不到一块,那那股子孤独和沧桑真的像极了。
一进门,我再次怔住了,所有兄弟都在,但并没有像我想象那样聚在一块打牌撩骚,而是齐刷刷的在干活。
孟胜乐领着阿义c小涛跪在地上擦地板,卢波波c李俊峰c刘洋热火朝天的抹门擦柜子,尤其是苏伟康干的最卖力,踩在小板凳上垫脚擦玻璃。
我好笑的问道:“你们介是干嘛?提前六个月就开始准备迎接新年啊?”
“王朗,你过来!”陈姝含的声音从卧室传了出来。
哥几个望着我,嘴角齐齐上扬,全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赶忙一溜小跑蹿过去,推门一看,刚刚还没来得及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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