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腊月初十下起了第一场大雪,温度便开始骤降,天空时常晦暗不明。随着年关的临近,天气越发寒冷了起来。
醉花楼的拍卖会上,石崇不但将摆钟卖出了四百八十万钱的天价,甚至还当场接到了各府的意向订单,价格从二百余万到三四十万不等,数量至少在四五十座。
也就是说,凭借各种手段,石崇不但仅仅凭借一座摆钟,便拿到了他张韬能从这笔协议中所能拿到的一半。还在一场宴会中,便将与他协议的一百二十座摆钟卖出去一半!
想象一下,这些被各府预定的摆钟,哪怕平均每座只有一百万的价格,加上被拍卖的这座,扣除各种原材料成本后,也有四千余万的总价。
即便接下来的订单不赚钱,石崇所赚到的,也已经是预定目标的两倍还多。
面对如此一大笔巨款,如果说张韬不眼馋是不可能的,他也完全可以趁势要挟坐地起价。
然而他没有。
在他看来,虽然自己掌握了摆钟的制造技术,却对大晋的市场潜力判断不足。这种低估造成了他与石崇签订私契时,完全处于被动。
所以说,这潜在的大笔损失,便是对他眼光错误的惩罚。
另一方面,这毕竟是他出山第一战,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将自己的信誉丢了。毕竟但凡做事都要留三分余地,才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细水长流。他与石崇的合作,还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相比于石崇的敏锐与果断,另一个大富豪王恺便像是小丑一般了。
当初在羊府之中,他出言嘲弄,觉得摆钟不过如此。而此番拍卖会上,却成了最活跃的那个人。最终摆钟也落在了他的手里。
对他来说,那种压过众人独树一帜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尤其是在王济c羊琇等人面前独占鳌头,更会产生非一般的快感。钱是花不完的,王家有的是苍头为田庄劳作,有的是附庸为王家经营铺子。
这次的醉花楼之行,总体上来说,张韬收获良多。他对大晋官场与权贵家族的生态也更加的了解。如此奢靡的社会,如此醉生梦死的权贵,如此贪婪的世家,他想不明白这些东西存在的意义。
父亲,对不起,我只怕要辜负你的殷殷期盼呢。
想到未来某一天,自己终归要走向一条完全不同的路,甚至要与整个家族背道而驰,张韬的内心忍不住一阵低落。
“孟叔,套上马车,咱们往南市去一趟,好好买些东西。”
既然在这次交易中得到一大笔钱,是时候孝敬双亲了。顺便也给大嫂二嫂买些东西。毕竟这些年来,她们也照顾自己良多。
无论乱世是否到来,让身边的亲人过的更好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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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南,宣阳门。
十余匹快马停在城门之外,文烈抬头看着“宣阳门”三个大字,内心不由一阵雀跃。离开洛阳数年,今日总算是回来了!
文鸯摇了摇头,与洛阳相比,他宁愿待在凉州。
他裹了裹身上甲胄,内心不由一阵感叹。凉州虽冷,却冷得坦荡,冷的明白。而洛阳城的冷,却穿透他厚厚的衣甲,让他的骨子里都忍不住一阵颤栗。
“将军立此大功,只怕朝廷最少也要封将军一个刺史吧?”
能够安全回到洛阳,跟随而来的七八名军卒也是暗自庆幸。
秃发树机能虽然最后被马隆用计斩杀,然而没有文将军率先击败树机能,凉州早已非大晋所有。这份功劳,朝廷用一州刺史酬劳绝不为过。
当然,如果文将军能够受赏,他们这些麾下军卒自然也水涨船高。
“刺史么?”文鸯内心一阵苦笑。此生能够平安度过,于他来说已是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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