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去到马神仙家时,天已收尽了最后一丝亮色。
“咋个去了这么久?”王雪华声音里明显责怪。
“山嘴翻过去后还有一段路!”林川赶紧对表嫂笑了笑。
马神仙家明显富裕多了,四间瓦房,一灶屋一堂屋两卧室。马神仙五十多岁,和普通农妇一个模样,这让林川有些失望,心想,就这般普通得没一点神仙模样能救人吗?
她见林川进来,立即专注地盯着,忽然愣了愣,接着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马神仙,咋个啦?”王雪华见马神仙这般神情,知道她已看出林川身上邪气挺重。
马神仙没回答,她闭上眼睛,眉头皱得更紧。
林川本对她不是神仙的模样失望,见她此刻装模作样的反映立起反感。反感起来时,他尿胀了,就说了声上厕所便返身出屋。
“邪气凶得很啊!”林川出去后,马神仙说。
“马神仙,是很凶啊,有得治(预防)吗?”
“唉,实话跟你说吧,你和你儿子也做过这梦的,虽没吃下面条,但假如我把他治好后又找上你儿子,咋好?毕竟,你和你儿子也做过这梦的啊!”
王雪华听了后,不说话,心里凉凉的,她十分后悔带林川来找马神仙了。
马神仙心里一笑,窃喜起来,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但她掩饰得极深,神情严峻,悄声说,“我们熟,我自然得帮你,不过,既然你把他带来了,我还是得费些心思,给他好好治治,尽量把这恶鬼引到别人头上去,当然,即使引不走,我也不会让邪气伤你儿子分毫!”
王雪华赶紧点头,轻声说,“谢谢马神仙了!”
吃罢晚饭,马神仙开始请神,她请神是睡在床上请,在大巴山深处这些乡村,神仙一般是女人,给人看什么时,有的睡在床上,有的伏在桌子上,其实搞法都差不多。男人做这些法事的都叫端公,有的也睡,但极少,一般端公都是清醒的(睡觉施法的是不是清醒别人不知道),烧纸点香,口里念叨着一部分能让人听懂大部分令人不懂的重重咒语。
马神仙点了柱香,插在床前的米碗里,接着便上床睡觉了,睡时,口中不停念叨——
“煤炭山的山神啊五峰的土地神,虔诚的马氏请开门,请开门啊请开门,请让马氏到阴界走一程。梅子品有个河源村,村里有个小地名,地名叫桐子湾,水库年年淹死人;梅子品的土地神啊河源的山神,请放行请放行,马氏要到桐子湾水库走一程,是啥子冤屈待查明!”马神仙说到这里时,停住了,片刻后,她突然发出一声惊异——“嗯~~”
马神仙一声起伏而又惊异的嗯后,又停止了。
她一停,整个山野都静寂无声,香火在昏暗的煤油灯里明明灭灭。另一间房里,马神仙丈夫的呼噜声断断续续,丝毫不受马神仙惊异声音的影响。
“哎呀——”寂静好一阵后,马神仙突然哎呀一声,吓得林川和王雪华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停顿片刻后,马神仙才说,“哎呀,这娃儿啦!命——悬掉掉的呢!”
“请神仙帮忙打救!”王雪华急忙说。
或许,这就是马神仙想要的话吧!只听她说,“报上生辰八字来!”
“生辰八字——林娃,就是你的出生年月!”
林川望望表嫂,说了他的出生年月,但问他是什么时间生的,林川却无法说具体的时间,只知道是晚上生的。
“晚上十来几个小时呢,没有准确的出生时辰恐怕要打折扣啊!”睡梦中的马神仙语气充满无奈。
“神仙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的!”王雪华虔诚地说。
“试试吧,我只能尽力呢!我马上进阴间了!”马神仙答应后,深默下来,片刻之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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