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秒钟，浴室里就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

    林渊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干净的训练服，在拿训练服的时候，他的余光瞥见了待在包里的那件属于他的新兵训练服。它经过了严风手，是严风把它身上的污渍清洗干净，林渊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

    柜子门被关上，新兵训练服陷入了黑暗中，被阻隔在了没有光明的地方。

    林渊敲了敲浴室的门，“衣服我给你放旁边桌子上。”

    “给我吧。”浴室门被拉开，一只小麦色的手伸出来，洗干净后才发现上面遍布着割裂的伤口，有的肉都已经翻在了外面，渗进去的是沙漠里的细沙。

    “林渊，林渊，林渊”

    林渊盯着那只手出了神，完全没意识到严风已经叫了他好几遍。

    严风探出脑袋，洗净的脸恢复了往日的俊容，他伸手在林渊面前晃了晃，戏谑道：“嘿，发什么呆呢，把手中的衣服给我啊。”

    林渊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眼睛在从手上移开时，看见了严风露的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林渊的心一紧，咬着嘴唇什么也没说。

    严风察觉到林渊的变化，只是简单的敷衍了过去，“林渊，这只是擦伤，不疼。”

    林渊点点头，“去把衣服穿上，我找点药给你擦一下。”

    严风拉上拉门，在浴室擦了擦身体穿衣服。

    林渊转过身去柜子里翻找着急救包，双臂颤抖的挪动着物品，他的眼眶泛红，红血丝顿时布满了整个眼睛。刚做好的搓衣板被他扔在地上，衣服鞋子散乱了一地，还是没有找到。

    林渊拖着发软的腿跌跌撞撞的走到桌子边，抽屉被他一个个打开，翻箱倒柜的声音立刻吸引了严风的注意。

    严风从浴室出来，就见林渊弯着腰用力的拉着抽屉，地上是散乱的物品，那人就死扣着桌子在找，找不到也要找。

    严风抱胸靠在墙壁上，低沉着嗓音提醒：“急救包在柜子下的抽屉里。”

    “对，你看我都忘了。”林渊身子一怔，扣着桌角的手再也没了力气。他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眼睛前是一片血红。

    沙漠里的流沙，漫天的硝烟，乱飞的子弹，瞄准的额间，爆发的炸弹最后化为了浓浓的流不断的血液。

    严风轻挪着步子走近他，视线锁着林渊的眼睛，薄唇近乎残忍的张开：“林渊，我没死。”

    没有回答，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风在窗外呼啸，窗子被击打的咆哮声。

    亲手雕刻的搓衣板被孤零零的扔在地板中间，严风捡起来放在林渊的脚边，单膝跪了上去。

    圆滑的弧度让严风感觉不到一点痛感，他轻握住林渊的手放在脸上，“林渊，你摸摸我，我有温度，我没死，我还等着回来给你跪搓衣板呢。”

    严风这辈子，第一次下跪是在二十年前，给父亲拜年。现在他单膝跪下，面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爱人，战友，情人，不同的意义，不同的身份，他跪下的出发点也不一样。

    严风将侧脸埋进林渊的掌心，沙哑的嗓音坚定不移，“林渊，这是唯一的一次，你记住，这辈子我严风跪天跪地跪父母，还有一个人就是你，此后不会再跪别人。”

    源源不断的热度从掌心渗入进冰冷的身体，林渊摩挲着那片温热的肌肤，在沙漠待了三条，皮肤不再像以前水润，林渊却依旧爱不释手。

    此后不会再跪别人，不会再有妻子，不会再有孩子，草草几个字，结束了严风本该作为男人应该做的事。

    严风握着林渊的手将他搂进怀里，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淡淡清香钻入他的鼻中，只属于林渊的味道，让他在枪林弹雨中魂牵梦绕了三天。

    林渊搂着严风的脖子，下巴重重的戳在严风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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