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划桨的号子声。

    如今已是九月，风向多是西北，这和他们进攻的方向正好相反。所以孙坚的船队上也就没有挂帆，全靠力士划桨，往上游进军。

    在湘江的时候，虽然不顺风，但好歹还顺水；一过了洞庭往上游走，行船便变得越发困难，有些地方甚至还要靠军士们拉纤才能通过。

    沿江有不少沙滩c沼泽，就是不见有多少人家。孙坚只能找一些比较好的位置，设置兵站，用于转运粮草和士兵。他带的这两万五千人是先锋，后面还有程普和祖茂带的三万战兵和两万五千民夫，他必须得选好位置，既能守得住，还要能容纳足够多的人马物资，还不会占用太多人手。

    孙坚正在凭栏远望，思考着要不要占了孱陵县。孱陵县离大江不远，是南郡离长沙最近的县。这个县虽然位置险要，但是城小人少。要打下来，却是不难。

    孙坚正在思考，眼角忽然瞥见远处江面上的黑影。他心中一凛，知道这肯定是荆州的水军。没过太长时间，跑去探查的走轲（注）就跑回来报告了，证实了孙坚的想法。

    对面过来的就是蔡瑁带领的荆州水军。

    与此同时，对面也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于是大江之上，立刻响起了进攻的鼓声。双方有节奏的擂鼓声，仿佛惊雷一般，惊起了江中的各色飞鸟。

    孙策见到这阵仗，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孙坚看了他一眼，却没在他脸上看见畏惧的神色。不由笑道：“不愧是我孙坚的儿子！”继而对孙策起了考教之心，“策儿可知我军现在须得注意何物？”

    孙策看着对面的船队，有看了看自家楼船四角上的旗子，答到：“如今我在下风，敌在上风，当防备敌军借风借水，放火船施以火计。”

    孙坚笑道：“我儿所言不错，如今当防火计。只要挺过了火计，再挺过对面的箭雨，就能靠到刘表水军的船上，短兵相接。”

    这边孙坚正在教育自家儿子，那边蔡瑁的船队就非常配合地放出了十几条临时改出来的火船——却是他没有想到孙坚居然就在这里，时间仓促，容不得他玩出更大的火计。

    那些小舟顺风顺水，虽然带着很多易燃的废弃之物，却依旧在水面上行的飞快。孙坚的各船对蔡瑁仓促的火计也只来得及做一些仓促的防范工作，等到那些火船近了他们的船身，他们纷纷行动起来。

    有的直接用长矛c木桨等长物把火船顶开推走；有的直接掂着水桶往火船上泼去刚刚打上来的江水；还有的用尽了办法，依然不能阻止火船，索性跳进江中，潜到火船下面，凿底沉船。

    一时间，大江之上到处都是火光和嘈杂的骂声，不知有多少人将长眠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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