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夏韵才觉得嘴里心里都怪怪的。从小她就没了亲娘,所以整个夏家都觉得她可怜,不管是真心疼还是假心疼,都特别特别的疼她,疼得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可怜。她认识的同龄人里,没有谁不知道她家的事,更没有谁会没脸色的嘴她面前提及她过世的母亲,所以她从来不需要跟人解释这些事情。
只是没想到,娓娓道来一个自出生就伴着自己的可怜身世,好似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并没有让自己觉得多么可怜,多么心痛,难道是她经历了更可怜更令人心痛的伤害的原因吗?
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反而是白茉颜。套个近乎就揭短了,她真不是故意的。怪不得谢夫人只是个姨母却跟一般的女性长辈一样,而是女主人一样在夏韵身边操碎了心的样子。
“呵也没什么了。为了这个,我从小,所有人都很疼我,不管比我大的小的都让着我由着我,其实这有什么可怜的”说着夏韵的眼底又有了泪意,“那时候我哪里知道失去母亲的滋味,所以这些年我有什么可怜的呢,别人有的没有的我都有或许现在知道的人该真正觉得我可怜了”
白茉颜眼底一暗,把热茶往白茉颜手心里放。“别人的可怜关我们什么事。过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
“过好自己?我还能怎样过好自己?”手心里的茶盅还有些微烫,夏韵却握得更紧了,细细体会一盅茶里的将就的味道。
“怎么就不能了?!”白茉颜慢慢垂下眼睑。“我也没有母亲。”
夏韵有些微愕的抬头看着面前好似总是风淡云轻的女孩子。
“我也没有父亲。”
“他们去世的时候我已经八岁多了。”
“我记得他们在世时对我的疼爱,我也感受得到失去他们的苦痛。”
白茉颜嘴角有些苦涩的勾了一下。
“父母在世的时候,乡邻们都羡慕我们家底富足。他们去世,他们又叹息我命不好。”
“但是他们的羡慕和叹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还有外婆疼爱我,有舅舅一家对我关照有加,我还能跟别家的女子一样去绣坊里学艺。”
“如你所说,别人有的,没有的,我并不缺少什么。”
“你说,若是你的母亲,我的父亲母亲,他们都在看着我们,是愿意看我们顾影自怜呢,还是看我们活得有滋有味呢?”
白茉颜喃喃自语跟夏韵说了许多的话。
她倒是没想到,她习惯了放在心底的话,连亲密无间的香香,她都没有这样剖白过,她都要以为这些会一直一直是自己跟自己的独白,竟然会这样温言细语的从嘴边流淌出来。
好似是很久之前下过的一场大雨。
好似是睡梦里被冻醒的一堂肃冷秋风。
雨再大,风再刻骨,下过了,吹过了,地干了,不见了。
夏韵默默的听着。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人生是缺失的。白家的家境,在府城这样的地方,就算首屈一指,跟夏家却是不能比的。白茉颜的坦然,淡定,如同一面镜子,印照着她自己的模样。
她没有了母亲,还有三哥,还有父亲,还有姨母,还有祖母和一群不敢在她面前说个不字的叔伯亲戚。她却从小吹个凉风都要让所有人唏嘘心疼不已。
同样是瓷器。白茉颜是那打磨后漂亮的釉面,她是一地碎片。
夏韵听得出神。想得出神。
连晚饭也吃得很沉默。不过她也默默把一碗鸡汤小米粥喝完,喝药时平妈妈几句相劝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喝完了。
洗漱之后也不知道睡没睡着,反正躺倒了就没了动静。
平妈妈趁着白茉颜在院子里走路消食,着急忙慌的凑过去询问,“这可怎么办是好?我看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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