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寸落日。裴有衣站在沙丘下方弯腰听命,看似诚惶诚恐,忠心不止。
裴有衣正逐条汇报近日诸国行动。洛东啼与裙萝的密谋会谈,钦怀的始终闭门不出,琴秀的多方周全计划,明戈同哈鱼拿的一见如故,惠旻的看似纵情声色这些都在归荒的监控之中。
归荒将这些信息入脑,同时也问了一句,“咎伍呢?还傻着吗?”
裴有衣点头回答,“还傻着呢,他每日坐在水泊边,一呆就是一日,主上大可放心!”
归荒点点头,继续道,“加重对钦怀的监视,孤王要知道他每日都在干什么!”
裴有衣得令,道了声“遵命!”
就在裴有衣刚要离开时,归荒又将他喊住了。
“洛天子的卿卿死了一位孩童,可是你所为?”归荒知道裴有衣的劣根性,此人和惠旻不同,他们一个是假荒淫,一个却是真好色。
裴有衣脸上肤色一白,显然知道归荒已经晓得他玩弄死了一个小丫头,他立刻跪下求饶,“非属下所愿,谁c谁让那孩子那么不禁折腾,若c若大洛追究,还望主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多担待些!”
归荒不置可否,只冷冷一笑,道了句,“你去吧!”
裴有衣额头布满冷汗,只得乖乖离去。
而归荒依旧独立此处,看彤霞布满西天,任血红浸染黄沙,始终岿然不动,安稳如山。
明日将是最后的期限,不知道有几个人会拒绝他的建议。归荒很清楚,接受他的建议是死,拒绝他的建议,也是死!
晚风送爽,落叶无声,多罗在屋里闷了一日,好歹能走出帐门透透气。泥娃尸身已被洛东啼安葬了,多罗并未到场。安葬地在水泊附近,多罗为求心安,还是踏着沉重的步子,独自去悼念泥娃一回。
届时夕阳已经落山,沉沉天幕厚重,如同粘着日月的石头,欲要将人砸个粉身碎骨。
多罗在泥娃墓前蹲下,一方小小土丘,引墓前人无限感慨。这里也不知何时就要夷为平地,他们这些人一走,一缕幽魂独身在此,寂夜秋凉,根本无尽头。
多罗思绪难断,心潮难平,索性将四肢一瘫,准备在这里度过长夜。坐在水泊上方的咎伍看到多罗失魂落魄模样,也顾不得他人监视,顾自摇摇摆摆朝多罗这里走来。
多罗眼睛闭着,并未看到咎伍身影,直到对方在多罗身边坐下,仿痴呆样子到处拔草翻土,才使多罗回过神来。
咎伍小声提醒多罗,“现在小声说话,有人探视,得装作痴傻,不要觉得我怪异。”
多罗刚想起身,被咎伍这句话打消了念头,她依旧假装闭眼,使耳朵保持一分情醒。
“这个女娃娃我知道是谁杀了她。昨夜我一直徜徉在此,夜里有人前来抛尸,他们是裴有衣的部下,言尽于此!”
多罗闻言,立刻睁开双眼,而咎伍在说完这番话后又蹦蹦跳跳呆呆傻傻的跑到别处去了,仿佛方才一番话只是多罗的凭空想象。
多罗感念咎伍的提醒,她忽然茅塞顿开起来,人生有了目标与盼头。
多罗仇恨萦心,已消失了原先的豁达,如今她为俗尘所累,难得片刻潇洒。
夜里多罗忽返营帐,一改之前的行为作风。她在外室独寝,不与洛东啼对话一句。多罗已知道裴有衣是谁,她彻夜难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需要亲自宰了裴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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