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皑白,石罅填雪,冷意穿林过路,直达神苦峰半腰石洞。石洞内腊梅幽香不再,灌入的满室阴冷,也使梦中睡客潮寒。洛东啼依旧好眠,却又睡意不稳,不消片刻,即将醒来。
辗转片刻,床榻之人双眸微睁,一瞬迷惘之后,洛东啼惊坐而起。他立刻掀了被褥,跑至石洞口,迎着劲风苍雪,跳下半壁悬崖。
洛东啼踏着茫茫风雪,由山头点石而下,他眉头紧皱,满腔怒意,连带行云步调也快了三分。他要赶去酆都,这场惊天巨变一直瞒着他,他必须要去问罪!
酆都之内也开始雪漫都城,城内活人渐少,惨嚎之音稍歇,不多时,白雪已将血迹掩盖,也将活人塑成冰雕。
多罗气息只存一丝,又遇大雪来临,她的外袍衣襟满复冰冷,若是此刻再无他助,这场对付傀儡的计划,就要当做笑谈!
习赟站在多罗身边,脸色愈加惨白,他正与鲁安万俟空等人对峙。摄魂术者消亡,傀儡无指挥后开始暴乱,万俟空执意护主,便呆在极险之地,欲与习赟拼出生死。而照顾鲁安的红蔻与边月则护着鲁安身体,不停与四周傀儡周旋,却始终难逃一步。
习赟气息紊乱,却强定自己不适,开始出口和谈。
“傀儡若不消除,你我今日就成枯骨亡魂,你的主子你也是带不走的。不如静等血咒施行,待傀儡消灭,尔等自可无虞,习某亦不加以为难。”
万俟空吐出一口唾沫喊道,“家主置生死不顾,也要阻挠你的阵法成型,吾岂敢忤逆!小贼,看招!”
不等习赟回话,万俟空再度提枪攻来,习赟本就力竭,只得勉强转身避让。这一动作之后,他的重心不稳,踉跄两三步后才勉强站定,接着“哇”的一口,吐出大半鲜血。
万俟空一见习赟如此,于是信心大增,他“哈哈”笑道,“原来竖子已是强弩之末,还不快快受死!”
话音刚落,万俟空再度提枪攻来。习赟见自己命在旦夕,又观地上的多罗即将命殒,他一咬牙,腾使全身气劲,将多罗肉身拉起,将她推向万俟空枪头处。
长枪出招凌厉,这一击原本直袭习赟心口,却遇多罗阻拦,而万俟空也下了狠心,长枪不偏方向,依旧直直刺去。
多罗身形瘦矮,长枪并未刺进多罗胸膛,反而是贴着她的脸面刺入。顿时,由右嘴角到右耳后,多罗的右半张脸被枪头贯穿,万俟空再用力收回长枪,刹那之间,多罗右部面孔已经撕裂,连带右耳耳垂被削划下来,多罗再度鲜血喷涌。
血气愈加浓郁,多罗周边越是不敢有傀儡侵犯,于是以多罗为中心,方圆五丈以内,再无傀儡进入。红蔻c边月见此,只好将鲁安带到这块还算安全的地域里,想着或可保命。
惊人的疼痛使多罗勉强苏醒,她欲张口叫痛,奈何右嘴灌风。她被万俟空一击倒地,神识昏昧,双目模糊间,似乎看到满天雪光下,有一抹温柔人影矗立。
洛东啼就站在不远处,且一步一步行来,他的每一步都似踩在多罗心尖上,令被拷问的人备受煎熬。洛东啼并不管万俟空对习赟狠下杀手,他只顾着稳住自己的步伐,轻身走到多罗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雪里的女子。
他的目光没有哀怜感激,只有彻骨的冷意,他来时太急,一头乌发略散,一身白袍微乱,可这并不能遮住他冲天而起的杀意!
习赟已被万俟空连刺数枪,再待一击,他便要死去。习赟拖着后腿,步履蹒跚的在雪地上艰难逃命,万俟空也不管招式如何,也无心追寻,他运起全身蛮力将长枪掷出,只消这一击,鲁安c璞c摄魂术者之仇将报。
长枪飞速前行,一尺两尺,距离习赟越来越近。枪头直指习赟心脏,刺骨风声已经入耳,那是死亡的呼喊。
习赟知道洛东啼已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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