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东啼在神苦峰间继续做梦,神苦峰下的习赟正遣人送信。信主是鲁安,他要告诉她,鲁平,她的弟弟,已经被擒。
信件在卯时后被送达到了鲁安手里,今日已经腊月二十九,再来一日就是除夕,还有一刻间就要天光大亮。
今日蒙蒙,日光不得见,天地昏昧,令愚钝者更五识不清。
鲁安穿着一身蓝缎凤凰朝阳图案的蟒袍,裙摆下露出一双绣彩白云面的小鞋,顾自往孔雀围屏前的小榻上倚着,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服帖大腿,双眸紧闭,神态缱绻安详,正是一出贵妃醉酒的模样。
万俟空缓步而入,他的影子令满室辉煌稍暗,影子移动至鲁安身上,助她遮挡了半边光线。
万俟空看鲁安似在熟睡,可又有要紧文件传来,他不知道此刻上报军情是否得宜妥当。
万俟空还在踌躇,鲁安却闭着眼说话了,“事态进展如何?柴达还在清心阁外?”
万俟空跪下回禀,“柴达未退,刚刚叛军呈一文书前来,说此书必由太后亲启。”
鲁安依旧闭着眼不动神色,她懒懒道,“你替哀家开了吧,哀家恕你无罪。”
万俟空得命,将信封撕开,他定睛一看,竟发现是封要挟信。他连忙跪倒,惊呼道,“回禀太后,将军被叛军捉了,信中让太后您三日内出城为其赎身!”
鲁安凤眼张开,一声冷笑,“哀家连自己儿子都能舍得,一个弟弟又算的了什么!告诉使者,哀家不去,随他们杀剐鲁平!”
这回万俟空傻了眼,“这c这怎么使得?”
鲁安有了怒气,含而未发,“休使哀家嗔恼,去吧,莫扰哀家了!”
万俟空闻声退下,只好将原话奉还使者。
使者原路返回西城楼下,对着习赟口述一番过程,顺便将柴达处境也说了一遍,最后习赟只得低头沉思,隐约不快。
习赟从未料到鲁安竟能决绝如此,鲁平好歹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她竟能罔顾生死。先前多有言论说鲁安念及亲情,如今看来,不过也是一种政治手段罢了。
如何将鲁安从宫里引出来,这倒成了难题。可是转念一想,如果鲁安不出去,他们自己去就是了,这同样有效!
腊月二十九日,寒风不化,冰凉入骨。鲁安守着宫门不出,十分令人头疼。
午时刚过,西城门牢内,灯火依旧暗黄。走过层层土白色砖墙后,来到一间精铁铸成的铁笼面前,里面关着一位阶下囚,正是还未醒来的鲁平。
习赟站在铁笼外静观了此人一会儿,接着从袖口捻出一粒石子,弹向鲁平脑门,鲁平瞬间惊醒。
鲁平初醒尚存迷惘,待看到身边人事物大变时,才怒不可遏起来。他心有傲气,折磨人无数,何时自己当过他人的靶子!
他看到习赟,立刻指之骂道,“习赟!你娘狗腿,胆敢绑住本将军,还不将本将军放出!”
习赟无意计较方才的恶言,只是好语气的问他,“你的摄魂术者和傀儡在哪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姐姐为了照拂姐弟情谊,使你也有傀儡防身的。”
鲁平一听对方有求于自己,立刻有了胆气,“呵!本将军当以为何,原是有求于人,既是有求,当行求者态度,本将军或许会大发慈悲的给你指条明路!”
习赟蹲下,视线与他平齐,就着暗黄的灯光微微一笑,“不是有求,而是命令,我的手段只会比你的多。人间痛苦你尝的太少,现在补上,也为时不晚。”
鲁平严阵以待,不叫半丝惊慌泄露,“你要对本将军做什么?”
习赟轻笑出声,脸容在灯火下晦暗不明,“使你回答我的问题而已,你要回答吗?”
鲁平淬了一口吐沫,脱口而骂,“你娘狗腿!有种就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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