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来的让人猝不及防,闷雷缓缓的响了两三声,便被风雨之音覆盖。
青苔古木,苍山秋水,皆是雨雾四起,生出萧萧之意。
外屋灯火通明,只是雨气蔓延,显得潮湿不堪。里屋并无半点灯火,温暖干燥。层层纱幔过后,是一张断纹小漆床,上头雕镂梅花寒竹,色彩翩翩,极是雅观。
床上垫着几层龙须方锦褥,上头盖着五色普罗被,被褥之间正安眠着一人,身形小巧,头发散乱,正是多罗。
此刻多罗悠悠转醒,嘴里满是苦涩的药味,看来在她熟睡之际有人给她灌了伤寒药。鼻尖之处有一丝清香袭来,味道犹似沉香,却又不是沉香。
她迷蒙的睁开眼,发现环境大变,这里看似朴素,然每处装饰都透着贵气,这哪里还是那个稻草铺地的牢房?
多罗掀开被子,套了鞋往灯光处走去,拨开重重帷幔,终于听到了低矮的人声。
两者声音她都熟悉,一个是凌霄的,另一个正是洛东啼。
多罗停下脚步,听着这二人谈话。
洛东啼说,“后日八月十五,明拓就该到了。那时,还需你再陪朕演一场戏。”
凌霄说,“这番故意之举,只怕鲁安并不上当。”
洛东啼说,“朕不要她上当,要的就是她清醒的知道朕在演戏,朕还要亲近明拓,将他视作自己的兄弟。”
凌霄说,“明拓不一定领情啊。”
洛东啼笑笑,“明拓不会和朕以兄弟相称,但鲁安会让他蛰伏一时。朕前脚去蚕州赈灾,后脚明拓就到了,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凌霄道,“他们原是早有勾结!”
洛东啼道,“正是如此,明拓此番前来定是与鲁安商量要事的,这可能和之前朕调查的西府有关,此事不谈。边疆靠胡明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朕需要快速将你送出京去,早些找到胡明山,匽州黎州也就多了一份对抗垂荒各族的把握。”
凌霄略一分析,“只怕明拓前来为的就是边疆大计,他们听说陛下找到了在下,于是两者合谋,欲除去凌某。陛下这几番麻痹对方,不过是为了秘密将凌某送出酆都,说的可对?”
洛东啼看了他一眼,目光透着赞赏,“说的正对!”
凌霄双手告拳,“臣何时出发为妙?”
洛东啼沉声,“三重宫门皆是鲁安之人,八月十五那日夜晚,朕会想办法将人调开,从西门走。只是要苦了你了,你不能走大路,他们发现你不见了,定会顺路拦截设下无数埋伏。”
“你只能进山,只能顺着怯寒连脉往北,孤身一人。一路榛莽无数,野兽傍山,到矛州才有人接应你。这一路艰苦异常,爱卿可愿意?”
凌霄倒是没有犹豫,“此等小苦,不足为惧!”
洛东啼双眸染了笑意,却未达眼底,“爱卿居于平原,势必对山居生活十分不适,所以朕请了一个人,她常年生活在山上,也许可以相助与你。当然,她不能随你离去,只能指点爱卿一二罢了。”
凌霄不解,但却开始隐隐期待,会是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那人吗?
“此人是何人?”
洛东啼垂下眼睑,大声喊道,“出来吧!”
多罗一直专心致志的听着他们的密谋,虽然稀里糊涂,但还是坚信自己可以明白的。却不料洛东啼叫她出去,是叫她出去吗?不是别人?
洛东啼见自己发声已经数次,然而那帘下之人未动分毫,不由咬牙切齿。
“还不出来,要朕喊几遍!”
多罗安慰自己,应该不是叫她,应该不是叫她,她的阿洛不会朝她摆架子。
“再不出来,朕便去请你出来了!”
多罗开始生出闷气,以前怯寒山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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