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和舞旁站在拐弯处,并不能看见那边的情形,可是不知怎的,听了那男子的声音,二人心里同时一松,仿佛终于放下心来。
有些人似乎天生便能安抚人心,即便只听到他们的声音,也会令人无比信任。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着阿浅的方向又站了站。
却见一个清瘦的月白背影对着自己,正向那男孩子说话:“言儿,这是阿浅姑娘。”
“阿浅”那男孩子哼了一声,显然对来人并不感兴趣。
可是他猛然弹起来,对着她仔细地看,他的口中,充满了不可抑制的喜悦:“阿浅!你说她是阿浅!是长孙家的四小姐是不是?!那,那,那”
他喊着,倏然又住了口,只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男子,他的神色紧张,使得他一张灰败青紫的小脸看上去更加狰狞,阿浅却并没有受他影响,反而上前一步,静静地看他。
男孩子却许久没有再开口,他见阿浅走近,却不由自主向后退去,他垂下头,不说不动,对面那两个人便也由着他,一时间,天地静默,只有那男孩子微微颤动的肩头带着些许凉意,令二人不知怎么的,便生出了无限的绝望与凄凉。
半晌,那男孩子忽然抬起头,向年轻男子笑道:“哥哥,我们回家吧!”,他不再说话,也不再去看阿浅一眼,只是乖乖地坐下来,顺着墙根滑下去,似乎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他哥哥却没有理他,他只望着阿浅,随后他清越的声音响起,也带了一丝焦急:“阿浅,言儿他”
这一次,阿浅极快地回过身,她面朝着年轻的男子,轻轻点头,眼睛里有轻松也有沉痛。
男子却是喜极,禁不住一把将小男孩儿高高抱起,大笑出声:“总算总算”,却再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牢牢将男孩儿箍在身前,生怕他会忽然飞走一般。
他的声音,也同阿浅的眼神一样,悲欣交集。
这时,那做哥哥的已将小孩子放下,于是阿浅也笑,她顺着那做哥哥的手,也上前去抓男孩子,不料男孩子却突然发疯,“滚开!”他猛地跳起来,重重将阿浅推开,拧身就向外冲。
“言儿!”年轻男子一声断喝,一手将阿浅带起,一手将男孩儿扣住,声音已恢复了冷静:“跟四小姐道歉!”
“我不道歉!她是骗子!她是骗子!我不道歉!”男孩儿在他哥哥手中奋力挣扎,又哭又叫,又踢又咬,泪水纵横,青紫的小脸上满是绝望哀伤,让人不忍再多看一眼。
阿旁和林北在远处看着,都有些犹豫,似乎时机越来越不适宜现身,可是这么偷觑他人私隐,也着实非大丈夫所为,不由都有些尴尬。
正琢磨间,那瘦弱的男孩儿在他兄长目光的注视下,已经安静下来,他抬眼望着哥哥,满脸的孺慕,满脸的沉痛,他规规矩矩地立在哥哥身旁,掏出折叠的端方的手帕安安静静地擦掉满脸泪痕,又规规矩矩地整饬了衣衫形容,才正式向着阿浅长长地作揖:“四小姐,是言病的错,你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阿浅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并没用说什么,只是挽住了他的手。
她的眼神复杂,便是她姐姐也看不出她此刻心中所想。
而那男孩子任由她挽着,一双拳头握的发青,眼睛却只看着他哥哥,慢慢的,他一双异常明亮的大眼睛里,滚落出两行泪水。
热泪滚滚,断线一般,汹涌而出。
而他的哥哥,神色依然温和,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擦掉弟弟脸上的眼泪,最终,却只是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轻轻地将他搂在怀中。
男孩子任由他哥哥抱着,也伸出小手勾住了哥哥的脖子,然后,他将小小的脸埋在哥哥肩颈之间,半晌不见动作。
天地静默,除了他的肩头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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