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的时候温含疏说有事挂了视频，金弥跃还不忘贫了他一道，然而之后脸色突然郑重了起来，他说：“璃小静，有时间的话，多陪陪温含疏。”

    “这些年，他除夕都是一个人过的。”

    只那么一刻，张璃静是有些心疼的。很多事情，她没有多问，他们也没有多说，可是张璃静却多多少少知道点什么的。

    比如温含疏跟他家里人之间的不亲近，比如他这些年的心酸苦楚，她不知具体缘由，她也没办法切身体会，可却是知晓的。

    十一点四十五，外面的烟花灿烂绽放，映亮了整个黑色的天空，鞭炮的声音不断，就连温度都在热闹的炮火声中缓缓上升了。

    十一点五十的时候，张璃静的电话响了。是她熟悉的十一位数，盯着手机屏幕，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存下了所有可能会联系的人的手机号码，却唯独留着他的十一位数不曾加以变动。

    她挂掉视频接起电话，温含疏那边也很吵闹，烟花鞭炮噼里啪啦各种声音，可她还是听见了他如冬日暖阳般清润的嗓音——出来。

    只是一秒的空白，下一秒张璃静就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甚至来不及带上外套，就连鞋子都是居家的棉拖。只是楼下并没有温含疏的影子，想了想，张璃静就往自己家里跑去，果不其然，此刻的温含疏就站在她家楼下。

    “原来你们不是在家里过年啊？”温含疏看着她喘气的样子，“早知道我应该先问一下，你就不用跑那么远了。”

    “你怎么来了？”

    “你一定不知道，我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在你家楼下的。”

    张璃静一愣，每年？

    对啊，金弥跃才跟她说的，他都是一个人过年，张璃静望着他，想起苏悦雪跟她说的，这些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外，可以想象当大家都在热热闹闹地跟家里人过年，就连她每年跟母亲两人年也过得温馨，而他却站在寒冷的夜里，望着万家灯火阑珊，该有多难过。这么一想，张璃静突然就觉得有些心疼了。

    “以前，我没告诉你，是怕给你压力，所以都是一个人在楼下默默陪你守岁。”温含疏见张璃静穿的有点少，伸手拉过她的小手，她的手很冰，于是忍不住温和地帮她搓搓手，“可是从今年开始，我不想一个人了。”

    张璃静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拉过放在嘴边呵气，暖暖的温度从指尖开始传递，却还是抵不过严寒，于是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早知道外面这么冷，就应该披件外套再出来。

    “冷吗？”

    张璃静点点头，“要不我上去穿件外套？”

    温含疏却不语，只将张璃静拉了过来，帮她转过身去，随即他的大衣就覆了上来，耳畔是他几乎被淹在鞭炮声里的暖暖的声音“再等一下，等零点了，我就让你上去。”

    温含疏的外套很大，张璃静窝在温含疏的怀里，脸有点红，身体有些僵硬，半晌都不敢动一下。不知是谁家的电视机声音开得比较大，主持人倒计时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楚。

    10——四周到处都是噼里啪啦不停绽着火花的鞭炮。

    9——漫天的烟花加入了噪声的行列，从四面八方绽放。

    8——温含疏伸手环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7——张璃静僵着身体，秉着气息不敢回头；

    6——璃儿，他轻轻地唤；

    5——我的围巾，织好了吗？

    4——还没；

    3——璃儿。

    2——嗯？

    1——我们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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