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了山,暑气还久久停留。皇上突然起意到水阁纳凉,让大公公着人去唤皇后和淑c贤c悦三妃相陪。到了水阁,看见堂下一张椅子空着,皇上便说:“要不把碧蕊宫的”四位娘娘都意外地抬眼盯着皇上,面上神情各异。
“算了,叫卢氏来吧!”皇上把没说完的半截话吞了下去。
像是一条大鱼翻身在水面搅出一阵波澜又渐渐散去,各位娘娘很快又谈笑如常。
“今年热得这样早,朕批一会儿折子就满头是汗。梓童,你可觉得?”
“可不是!昨天下了那样的大雨,本以为能凉爽几日。不想今天一早就水气蒸腾,更为闷热。臣妾也觉得有些头疼气短,到晚上起了点风才觉得透过气来。”皇后摇着扇子轻叹一声,随即又笑盈盈地说:“不过臣妾还受得住,倒是愉妃妹妹,本来就怕热,又怀着身孕,怕是格外辛苦!”
不等愉妃回答,皇上就道:“正是!朕想着近日就搬到北郊行宫去,各位爱妃意下如何?”
“那里比京中凉爽许多,自然是好!”贤妃一听就眉开眼笑。
“既然陛下有意,臣妾便立即去让人准备。可还照过去的例子安排么?”皇后让侍女端上一壶雪水浸蜜渍玫瑰,亲手斟给皇上。
“朕便还照旧例,住前园那几处。”皇上接过蒙着薄薄水雾的水晶杯端详着。
“那臣妾就还把众位姐妹安排在后园。愉妃妹妹和姚美人不同别人,今年该住得更宽敞些,不如这就拿园图过来,皇上亲手为她们指个好住处?”皇后吩咐把玫瑰凉露也赏给众位嫔妃,随后又加了一句:“愉妃妹妹兴许怕这东西寒凉,你们也端壶暖茶过来!”
“皇上,皇后娘娘!”淑妃面露难色地站起身来。
“哎,淑妃妹妹,这是干什么?坐着说话就好!”愉妃刚把那杯散发着甜香的水晶杯端到唇边,听见皇后说寒凉又小心地放下了。
“臣妾请罪!臣妾怕是要扫皇上的兴了!”淑妃没理会愉妃,缓缓行了一礼,说:“打今春里,瑞儿的病反反复复,前几天刚有点起色,昨天夜里又加重了。这孩子的身子骨怕是经不起路上颠簸,臣妾母子不得不辜负皇上和皇后的好意了!”
“瑞儿又加重了?”皇上紧紧皱起了眉头。
“淑妃妹妹,皇上辛劳一天,刚歇一会儿!”愉妃埋怨地说:“瑞儿的病也不是一天了,皇上正是想着他体弱怕热才破例提早出宫避暑的。”
“皇上的心意,臣妾不胜感戴。只是,瑞儿实在是病得起不来床,臣妾放心不下。不如臣妾陪瑞儿留在宫中静养。臣妾母子往常居住的‘丹樨照水’就让给愉妃妹妹,岂不比妹妹住的‘幽篁洞天’舒适许多?”
“幽篁洞天”是北郊行宫的一处别致所在,一座竹厅深藏在茂密的青竹林之中,里外碧绿,光影婆娑,触目生凉。刚建起来时,愉妃恃宠撒娇,要住在那儿,皇后便准了。到了才知道,虽然幽静凉爽,但是进去出来都要翻过一整座假山。山路狭窄陡峭,宫里的轿子过不去,心宽体胖的愉妃每每累得汗流浃背。现在,淑妃肯把第二宽敞的“丹樨照水”让出来,愉妃着实不能不动心,便不再作声了。
“其实,按照规矩,这么大的男孩子,本来就不该跟着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去窝在后园里了。”皇后冲皇上微笑着,说:“瑞儿养病要紧!既然淑妃妹妹如此贤惠大度,皇上不如成人之美?”
皇上思索了片刻,略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淑妃,你只好好照料瑞儿,反正一切用度都少不了你们娘俩的。你素来懂事,后宫大小交给你,朕也放心。”
一听到“后宫事务”,愉妃的眉毛微微一动,但是随即又笑了起来,跟着皇上夸赞了淑妃一番。贤妃突然转头望向卢昭仪,卢昭仪一直静静地坐在角落听着,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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