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广一边端起粥碗,一边低头道:“爹娘都不在了,我只这一个妹妹,不对她好对谁好。”
小广只顾着讲话,一直没喝粥,如今一端粥碗,才发现碗沿虽然不烫,但碗壁却是很烫的,而小小没有手,只能拿着残臂的两个前端夹着碗,那正是碗上最烫的地方。
他慌忙将碗从小小那里夺下来,小小一惊,以为他不想让自己吃了,去看他的脸色,却不是要为难她的样子,便又伸臂去捧,就听小广道:“太烫了,再说你也不方便,我我喂你吃吧。”
小小放下胳膊,见小广真的取来勺子,准备一口一口的喂给自己。
勺子递到嘴边的时候,小小忽然扭过头去,道:“你干嘛对我这样好?”
小广举着勺子愣在那儿,讪讪的半晌,道:“你不方便,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小小回过脸来,故意做了一个龇牙的动作吓他道:“我会咬死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也许是天色太亮,她梳着麻花辫的鬼脸实在没办法让小广害怕,他竟笑了,道:“你会吗?”
小小看着他无所谓的笑脸,眼泪忽然就止不住地涌出来。
小广慌道:“哎呀,你这是怎么了?”
她两只大眼睛里全含着泪,直直地看着他,道:“我害怕。”
小广有些错愕,小小轻轻松松就能咬死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究竟有什么会让她害怕呢?
想了一会儿,他猛然醒悟,压低声音安慰道:“你别怕,杀人的事要是被发现,我就说是我一个人干的。”他拍了拍胸口,一时间豪气干云:“相信我!”
小小的泪扑簌簌地落下来,从泪光中看他,他的脸都有些变形了,眼睛鼻子上青肿一片,脸上的刀痕深深浅浅,相貌简直有点凶恶,可是他把她当成人,不嫌弃她c不害怕她,愿意照顾她,保护她。在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样待她。
她以为这个世界就是赵东宝的鞭子,就是魏先生的羞辱,就是无数的拳打脚踢或者冷眼旁观,就是在无数的饥渴中煎熬,就是最终杀人或者被杀。
那时她不害怕,她只是绝望。她从没想过,会有一个人关心她疼不疼c烫不烫。在度过了那些无数可怕的经历后,她获得了这世上唯一的温暖。
她从前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滋味,现在她知道了,这滋味是这样好。可是,如果失去呢?她是不是会跌落到那冰冷的地狱里,永不超生?
小小摇摇头,抹干了眼泪。
“我怕的不是那个。”她说。
小广讪讪地笑了。
两个人默默地吃粥,小广喂她一口,自己吃一口,谁也不再说话。
吃过饭,收拾了屋子,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无所事事,便有一搭无一搭地聊起来。
得知小小对自己的身世什么都不记得,听她说起被赵东宝救起又被他虐待的种种往事,小广又惊讶又怜悯,等到她谈及咬伤了一个姓魏的年轻人,从高门大院跑出来,他不由得替她担心,那必定是个有权势的人,此刻会不会正在到处抓她呢?
黄昏的时候,郑家少爷死在仓库的消息便传开了。翠宝晚上来看望小广,隔着窗子谈到这事儿时,说得绘声绘色。
小广心里忐忑,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翠宝以为他病得难受,所以不爱开口,敲了敲窗子道:“小广哥哥,我不怕传染,你让我进去吧,我帮你做点吃食。”
小广慌忙拒绝了,催着翠宝赶紧回家。他哪敢让她进门,一来自己脸上的伤太明显,二来家里巴掌大的地方,她来了,小小往哪藏?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别人解释,这个忽然多出来的人。
昨天留下小小是个很冲动的决定,可冷静地思考后,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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