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地上草甸子又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监号囚服，他醒悟了，也相信他是个不折如的犯人。而犯法的点上就是杨承祖脖子上留下的勒痕。

    牢内圈的均是轻刑罪犯，也就是没有杀死人的事实，但是有杀人的动机和事实c而量刑就像于飞和钱友光，那是杨承祖一手制造的，他是滋事在主宰，是原凶。但是犯罪人不是杨承祖，而是于飞和钱友光，二人就是当今的罪犯。当新的‘伙伴’来临之际，老的犯人总是要问这问那。是新鲜吗？是，也不完全是，是跟犯人自己比较，判了几年？出了什么事？触犯了哪条法律？可是于飞是个闭关自守的人，不懂得监号里的老规矩，不愿把那些痛心疾首的事暴露在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们面前。谁知这些探密者安的什么心？他满腹的仇恨，但又是满腹的悔恨，只想把这些人间的丑恶，不管是杨承祖的，还是他自己的，都一一埋在心底，埋得越深越好，让他发霉腐烂，变的臭不可闻，只有这样才会永世不得露面。

    可是大胡子钱友光不然，他觉得在这些人面前应该敞开大门，他犯的那些罪不是耻辱而是光荣的。凡事都有因果关系，没有杨承祖的丑恶，能引起他杀人未遂的事件？况且他和于飞在改革中是推波逐浪的英雄，而杨承祖才是改革的破坏者，至少是个绊脚石，在光明机械厂他就是这样干的。他要把他所谓的犯罪事实大白于天下，尽管这里的天下像井里之蛙。全屋十几号人，都在一口锅里搅马勺，彼此了解对方的犯罪因果，也可以互相监督，互相勉励。另外他的好奇心并不在那些老犯人之下，听听那些怪里怪气的行为犯罪，也许比他用易拉得勒人会更受刺激，也许这样会满足他在监狱里的枯燥无味的思想状态，更新他的思想境界。

    在社会上，也就是在光明机械厂，钱友光能接受于飞的管理，无论说什么他都得听，因为那些话是定向的，非听不可的，就是开玩笑打赌，钱友光也不会赢，粗鲁人没有是非，张口就来，哪怕是撞南墙，干拜下风是他的落脚之地。结局是哈哈一笑了之。而在监狱里，那种兵听命令草听风的绝对服从就没了。他不顾于飞的劝阻，更不看他那始终阴云密布的面孔。“我钱某人除去那些拿枪对准脑袋的人外，没我害怕的，只有他们怕我，我不仅是我的主宰，还是被我按在手底下的人主宰！我想让他死，他绝对活不了！杨承祖活了；是他遇到人不肯下手c而又可怜他的人！”显然他指的是于飞，但是他仍然理直气壮地面对那些目不转睛的听者。“你们听着，我是个犯人，但我不是，我没犯杀人罪！”他拍着肚皮，像竹筒倒豆子，一粒不剩地把事件的前因后果抖落的既清楚又干净。

    这时那个嘬腮脸儿，一边向身旁的彪形汉子使眼色，意思是上去给他使点规矩。一边冲他恶魔般的阴笑，这位大汉刚要上前横眉冷对，又被他拦回。“看到了吧！这儿我是头儿，这儿的人都得听我的我要叫他们给你‘拿聋’，你就得乖乖地跪下，不然就会让你的小命见阎王！”

    “哼哼，真有不怕死的！唉，你不怕我讨厌你吗？”钱友光厌恶地攥着拳头，甩着胳膊摇晃着臂膀。要对这位行凶的教唆者来顿拳脚，嘬腮脸儿看事不好，刚要向后边的人扬手，被于飞上前挡住：“大家都是带罪的徒刑犯，谁都有段自己的不幸事故，为了早日离开这座只有给徒刑犯住的监狱，我们都应该好字为之，切不要因一些言语不合而使我们罪上加罪！”

    跃跃欲试的钱友光本想由着他性子跟他出拳大打出手，让他这个横行霸道的汉子见见巿面，打开他封闭的世界，让他知道天外有天，还有个让他害怕学鬼叫苦的大胡子跟他叫板，倒要看看这个嘬腮脸儿有多大的能耐，号召力有多大，能有多少人受他的指挥。见钱友光在捋袖子非打不可的紧要关头，于飞跳出来拦住，这时的钱友光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暴行”。他不敢想象，监狱里也有帮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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