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满室。
少年在耐心的煮茶。赵风流盘坐在榻上,偷偷的环顾周围,这简单的房中,收拾的很是利索,不过一榻,一桌,如是而已。向窗外看去,院内还养了几只绕着垂入房檐的云嬉戏的朱冠丹鹤。此情此景,就着那竹叶林,别有一番闲情雅致。
“刚刚你问我,为何不剃发为僧,那我也要问你,为何必须要剃发才叫出家?才叫了断红尘?”沉默了许久的少年缓缓开口,“剃发的也有酒肉行僧,行尽人间奸恶:不剃发的也有一心向佛,发愿善法大成。浮世三千,幻为本心。这种种凡事,皆为人愿。”
赵风流挑挑眉,看向少年,道:“既说幻为本心,又说一心向佛,你刚刚所说的话,难道不自相矛盾么?”
“不矛盾。”少年沉吟片刻,抬起清澈的双眸,道:“因为我拜的佛,是我自己。”
赵风流一愣,刚欲再说些什么,窗外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之声。少年微一皱眉,向窗外看去,快速道:“本来今天还想和你多聊聊,但看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罢了,还是聊到这儿吧。”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踱到赵风流的身后。只见他手心中凝了一点翠绿的竹叶状气体,随即一点点的把气体推入到赵风流的体内。赵风流浑身一激,竟吐出一口血来。心下大惊,低头去看,只见是一口黑紫污血。那少年脸色苍白,缓缓收气,看到那血,满意的笑道:“往后你还要渡劫,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把这一个月的砺骨成果送你,以表我的心意:只不过,我这一个月,风骨却等同于是白练了。”
赵风流想要开口道谢,却被少年示意不必说话,并被用力的推出房门,一不小心跌落寺外的云端。在跌落之时,无意中看到那用门口用鎏金水刻的寺名:
“独我寺”。
赵风流吓的醒过来,身后出了一身热汗。坐起来,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身强体健。翻了个身下榻,跳到镜前,细细的打量神色,发现和前些日子的疲惫之态大为不同,眉宇之间尽是蓬勃英气。
“王爷,睡了这一觉怎么变俊了?”醉鬟醒来,双眼媚倦的斜着眼笑道。
“醉鬟,本王要出府一趟,你去说的准备准备。”赵风流听了夸奖,心里暗爽,面上吩咐道。
“好。”醉鬟站起身来,从赵风流背后有意无意的擦过,向门外走去。
小窗也惊醒了,听说赵风流要出去,也站起身来,扶了一下滑落的肩带,慢吞吞的去给赵风流找出府穿的锦衣。赵风流看刚睡醒的小窗,面若桃花,衣衫凌乱,举止处处风情慵懒,不由得呼吸一滞。小窗感受到赵风流的目光,心下一动,却因为昨日赵风流说的话而还有些耿耿于怀,因此不由得瞥了他一眼,低声暗嗔了一句:“德行!”
赵风流听了,笑道:“你过来。”
小窗头也没回,径直去衣库中找衣服,道:“就不。”
赵风流眯着眼睛,再也没出声。小窗找了一会儿,拿了一个大的托盘,里面一顶大赤顶银环玉冠,一件蜻蜓纱血红绣蟒爪薄衣,一条黑边乌锦裤,一双沙地羊皮靴,向赵风流走来。
赵风流一声不吭的任由小窗给自己换上衣服,换好之后,照铜镜一看,这副装扮,显得自己更加目光含情,俊采飞扬了。赵风流看后,整整衣领,猛一转身把小窗摁在墙上,贴近笑道:“最近脾气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本王太惯着你了?”
小窗直直的注视着赵风流的眼睛,突然轻轻啄了一下赵风流的唇。赵风流一愣,微微脸红道:“怎么了?”
小窗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赵风流,继而把赵风流的手打掉,跑出了房间。
赵风流看着小窗离开,心下虽有不舍之情,但脚步却未动,心下暗想道:“赵风流啊赵风流,你如今连命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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