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展睿提出想和清歌练习口语时，她就找了各种理由拒绝：“让郑如跟你练习怎么样？她也是德语专业的。”展睿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得了吧，我知道她上次的考试成绩，说不定她德语说得还没我好。”

    她不死心，还是想帮郑如一把：“那次考试是考阅读，她确实不擅长。不过她的口语比我说得更地道，老师经常让她做示范呢。”展睿沉默了几秒，脸色有点阴沉：“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清歌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回到宿舍后，她小心翼翼地告诉郑如，结果郑如完全不介意，还希望她借此机会多打听一些情报，例如展睿的各种喜好c他的感情史，他的日常生活，以及最最重要的，喜欢的女生类型。

    不过，一个多学期的口语练习课，清歌并没有打探出太多的消息。她不擅长旁敲侧击，直接去问又太尴尬。她只知道，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展睿的迷妹遍布各个学院，不过，很少听说他和哪个女生走得很近，这点让郑如很满意，坚信展睿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定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

    展睿抬起头，冲着清歌点了下头，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清歌猜想他可能今天过得不太顺心，也没有多问。简单地寒暄过后，便摊开课本，开始练习对话。

    展睿今天明显心不在焉，他好几个词语都忘了读重音，清歌刚说了句：“哎，这句话你应该注意”他就打断了清歌的话，说：“先休息一下吧。”然后起身去饮水机旁接水。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清歌一下子愣住了。看着他的背影，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展睿给清歌也倒了杯水。“其实，我想问你件事，”展睿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那个外国人，是在追你么？”

    这个话题太突然了。而且，展睿问得这么直接了当，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展睿笑了一下，说：“这也是很正常的。”

    的确，即便是在美女扎堆的外国语学院，清歌的长相和气质都是很出众的。更何况她还是学校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每次登台，她优雅的身姿和清冷的气质，仿佛自带光环，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好几次排练和演出后，展睿都能看到有不同的男生向清歌要电话号码，不过都被她委婉地拒绝了。

    “不过，我记得你以前都不会给别的男生手机号码，为什么······”展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点，“为什么偏偏告诉他呢？就因为······他是个外国人吗？”

    为什么拒绝了之前所有的追求者，却唯独给了安德这个机会呢？她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始终没想出合适的答案。她本来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但展睿的话“就因为他是个外国人”，让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她把展睿当朋友，所以还是想谈谈自己真实的想法，“他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他是真诚的。之后会怎么发展，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或许，可以先做朋友。”

    展睿嘲弄地笑了一声，语调高得有些尖锐：“外国人在中国，果然处处都享受优等待遇啊。”

    这句话不重，却像一把针，细细密密地扎在清歌的心上。她心里冒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蹭”地一下，她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拿起书包，快速地收拾起桌面的的书本。

    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她顿了顿，回头看着展睿说：“你知道吗？那些男生问我要电话号码的时候，没有一个，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抱着书的手微微颤抖。她直直地看着展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对我来说，第一眼没有让我心动的人，以后做再多的事，也不会让我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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