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筠见涂幺幺嘴角溢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便知道她定是有所发现。
“你发现了什么?准备瞒着我不成?”
涂幺幺重生以来,总算是在案件中找到了往日的快乐,也想要找人分享,便献宝般的拿着手里那枚铁钉,递到季筠眼前:“你看,瞧出什么来了没有?”
就是一枚铁钉,一枚挺新的,但是非常普通的铁钉。
季筠刚要说她故弄玄虚,再转念一想——新铁钉?
他瞬间明白了。
这凉亭因为年久失修而如此的破旧,那些栏杆都腐朽的稍微用力都能推得动,那么这固定栏杆的铁钉又怎么可能这么新呢?
“没错!这段轻易断掉的栏杆是被人换过了!而且就是最近。可见,凌云凌大人的坠湖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设计的。”
将一个怕水的人想办法引到此处,又能恰好站在这腐朽得轻轻一用力就断掉的栏杆处,设计此事的人必定是十分的细心又十分的有信心。否则只要凌大人不肯来,又或者站得不是这个位置,再或者有其他人提前来了破坏了栏杆,那么一切都将徒劳无功。
最可怕的是,那重新安装在此处的栏杆,是真的用类似的木头一点点的等待腐朽到极致,又用了特殊的涂料柒上之后,再小心翼翼的固定在此处。
这样的腐朽程度,让木头自然腐朽,又不露痕迹,起码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这得需要多大的耐心?
这办法无疑是最慢的,单又的确是最难以露出破绽的——若不是这枚钉子,只怕没有人能发现这个中的蹊跷了。
“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居然没有注意到铁钉的问题?实在是自相矛盾。”涂幺幺禁不住摇头,有些难以置信。
季筠盯着那张略显红润的小脸,觉得涂幺幺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让他都禁不住感同身受竟然有那么几分难以言喻的魅力?仿佛就像是
年轻时候的母亲?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的时候,季筠迅速的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季筠就又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告诫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寻找异兽——其他的都是手段和办法,是不能掺杂其他情感的。
涂幺幺并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季筠经历了如此起伏的情感历程,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破解眼前的迷案。
她心目中自然是有了怀疑对象的,但是正所谓有因必有果,有果也必有因。
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既然肯用这种折磨自己又折磨他人的手段,想必心中是有莫大的恨意。
但是这恨意从何而来?毕竟是怎么会用此手段?
只怕还得走一遭凌府!
季筠和涂幺幺谢过那位差役,收好铁钉,坐上了王府的马车,往凌府而去。
路途不远,马车也十分平稳,经过半日的折腾,二人都有些劳累,便闭目养神,无话多说。
涂幺幺渐渐陷入了思绪之中。
根据刑部的说法,凌秋波已经在数日前搬离了京城,去向却并无人明确知晓——否则他们是会找到凌秋波还核实冯伦证词的可信性的。
但是这只是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托词。
在刑部官员的心中,凌秋波的离开已经从侧面证明了之前她的证词不实,所以才会因为怕被追究,尽快脱身。
人们的思维就是这么可笑。
明明之前因为凌秋波的身份地位,并且能够不顾名节作证,而对她的证词深信不疑,可是现在却由于形势的转变,迅速的说服了自己相信凌秋波的证词都是虚言——之前的种种又都甩到九霄云外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