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言毕看一眼容忆楠，瞬间又改口：“什么就当，不是就当，就是”

    容芷词句混乱，却重复了多次的‘就当’。

    容芷闪开的时候，容忆楠连收回手都来不及，容武在主位上不可能看不着容忆楠的小动作。

    容忆楠到底年幼，身形一松的模样在容武的有心观察下显露无疑。

    “忆楠，你往旁边儿站。”容武冷了眸，再度问容芷：“你确定她所言不假？”

    “我芷儿”容芷拖着长音，语音轻颤，却又在容武不耐烦前收音，悄悄抬高一点眸光：“爹，你信芷儿的话吗？”

    “你且说！”容武道。

    容芷就眸光不定着，一咬牙道：“今日芷儿饿得狠了，就想出来找点儿能填肚子的，不料碰着庶姐。庶姐怪我不知礼仪，见了她都不言语，我便唤了声‘庶姐’”

    “然后”容芷的声音渐弱，眸光时不时就往容忆楠那边飘。

    “接着说！”容武冷硬的声音让容芷又是一抖，容武便叹息放轻声音：“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

    容芷眸中盈满雾气，带着不可置信，道：“然后庶姐就蓦地不高兴了，唤来下人”

    容芷话到一半，已经听不出后面的字音，只剩下哽咽。

    而很多时候，话说一半才更真，自己交代得太齐全了，反倒是显得刻意。

    她的柔弱可欺与容忆楠的颐指气使形成对比，能够满足容武的同理心，而她的失言与落入容武眸中的不反抗，则会更加凸显她完美受害者的身份。

    容芷说着，忍不住抱了抱手臂，身子弱不禁风，下意识往下屈。

    容武终于感觉不对，道：“你过来。”

    容芷细步向前，身子抖得厉害，没两步就跌在地上。

    而此时，容芷距离容武已经只余六七尺的距离。

    容芷的衣裳不只是破，而且不合身，穿在身上能短半截。此刻一跌，上衫一皱，就露出小半个胳膊，上面满是青紫的伤痕。

    “忆楠，你太让为父失望”语毕，却又没了后文，没提惩戒。

    两面都是自己的女儿，容武沉着脸色，陷入两难。

    但容芷撞见容武眸中愠色之时，便知自己已经占了上风。

    容忆楠呆在原地，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如此难堪，攥紧双拳，做不到承认，又无法矢口否认。

    “我不是故意”

    容芷掐准时机，在容忆楠欲要辩解，却又变相承认之时开口：“爹爹，芷儿身上的伤不关庶姐的事，是是芷儿方才口误了，不是庶姐，是庶姐身旁的丫鬟”

    容芷咬着唇，看向容武，给了他一个台阶，赢了好名声，又引得容武更多愧疚。

    容忆楠一听，喜于言表：“对！是我这丫鬟没认出五妹妹，当她是贱民，才有了这一出。”

    容武则是眸中果然生出愧意，转而看向那丫鬟：“你还不认错？”

    丫鬟呆愣，随后跪倒在地，认命道：“奴婢奴婢有眼无珠，又惧怕责罚不敢承认，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老爷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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