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旖施一路挥鞭抽地,若不下点儿功夫,压根追不上她。
“阿施,你可是在恼我?”释空拦住她,倔强的双眼盛满了不甘。
“是你要来义庄的,现在干嘛又不进去!”三人已来到义庄,梁旖施收起红鞭,迎头就要往里冲。
“阿施”释空扶住她的左肩,刚要开口,梁旖施一把抓住释空的手腕,瞬间大打出手。
仿似刚才在洛云楼没使完的劲,现在全化作手上功,一股脑儿地冲着释空而去。
释空左手背到身后捻佛珠,右手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拳掌,左避右闪,侧身过风。
梁旖施追得紧,连连出击,不给释空喘息的空隙。
释空明知这是在撒怒气,一语不发地陪她过招。
“师兄!阿施姐姐!”释凡看不明白这俩人,却又不知从何劝起。
释空张开手掌,和梁旖施十指紧扣,带动手臂绕过她眼前,将她反手紧紧扣在自己胸前,山茶的香气隐隐荡开。
“臭和尚,你放开!”用力挣扎着。
“别动。”低头耳语,声音沉静。
释空腾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将自己的佛珠轻轻戴到她的脖颈上。
梁旖施低头看佛珠,光亮的紫黑色小珠子,颗颗饱满油润,密布的牛毛纹中金星闪耀,檀香味似有似无。正是元宵节那日初次见释空,他假扮成公子,却因手臂上缠的这串佛珠被自己拆穿了身份。
梁旖施本想掂量掂量,伸出手,还没碰到却又收了回来。
“为什么给我?”声音里没了怒气,温软了下来。
“义庄里阴气重,借你戴戴。先说好了,这可不是给你,等一会儿出来了要还我的。”释空把她从胸前放开。
“谁稀罕?”梁旖施作势就要摘下来。
释空止住她的手,微笑道:“别生气了,阿施。”
梁旖施依旧面无表情,吐了口气,大步迈进义庄。
“师兄?”释凡歪着头,眨巴着眼睛。
“嗯?”释空只顾看着梁旖施的背影。
“咱们在寺里不都是诵经参悟,修身练武吗?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个这些个?”释凡双手在空中瞎比划,模仿刚才释空把梁旖施反扣在胸前,给她戴佛珠。
释空转过头看了释凡一阵子,忽而抬起右手,释凡一看形势不对,一溜烟儿也跑进了义庄。
自连续发生命案以来,所有受害者的尸体都运送至洛阳,官府暂时接管了义庄,由官兵镇守。
即使日光朗朗,义庄里的阴冷之气依然透入骨髓,令人不寒而栗。
释空向官兵出示了皇上赐的梅花玉符,在彻查此案期间,所有人见此玉符如见皇令,必须听从调遣。
官兵引领他们三人穿过正厅和悠长的走廊,走廊两旁均放满了棺柩,大都是一时无人认领,或还未曾找得好地方安葬的无名尸体。释凡用余光左右瞟瞟,抓紧了释空的袖子。
官兵带他们来到幽暗的走廊尽头,鞠躬之后便离开。
留下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师兄,这这,咱们的尸体呢?”释凡把释空抓得更紧了。
“唔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啊。”释空眯着眼睛,在幽暗中沿着墙壁四处摸索。
“不是还有个专门负责的仵作吗?找人来问啊。”梁旖施也不自觉地把腰间的红鞭握在手里。
走廊里的空气静得犹如一潭死水,三人慢慢挪动脚步,背靠背聚到一起,形成一个防御环。
又是一阵死寂般的安静。
黑暗的角落里突然立起一个身影,梁旖施刚要送出鞭子,被释空眼疾手快一把拦下,“且慢!”
那身影遥遥向他们走来,身形呆板,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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