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孜鸢见到季连玥时,女子趴在桌上睡着了,睫毛湿漉漉的,黛眉微蹙,明显睡得不太安稳。
东孜鸢没忍心叫醒她,总归是告别,就这样也不错。她正要转身离去时,季连玥醒了。
“要走吗?”她嗓子有些哑。
“嗯。”东孜鸢应了声,心中百感交集,犹豫片刻,她转身定定看着季连玥,苦笑,“他定亲了。”
来殷王府之前,东孜鸢和唐泽见了一面。
大病初愈的少年仿佛换了个人,有了胡渣,不似从前那般爱说爱笑,成熟不少,也颓然了。见到她,瞬间红了眼眶,然后说,他要定亲了。
“你信?”季连玥问。
东孜鸢抿唇:“他没必要骗我,况且,我现在是华裳宫的人,迟早要与宫里男子成亲,他不等我,是明智之举。”
顿了顿,东孜鸢抬眸看向季连玥,褐色眸子泛起一层水雾:“我在灵师测试闯入天榜,在遗落之地寻得宝物,这任何一件事都惊天动地,可为什么我连喜欢的人都不能跟他在一起?”
“难道天榜的荣誉和宝物的分量,不足以让东家松口吗?”说到这,东孜鸢冷笑,“他们太贪心了,你知道这次他们说什么,让我不择手段拿到华裳宫四当家的位子。”
“是他们高估了我,还是低估了华裳宫?”
东孜鸢情绪过激,季连玥感到心疼,她拉着东孜鸢坐下,默不作声为她擦掉眼泪。
其实,东孜鸢已经默认并顺从了东家的任何安排,甚至进华裳宫对她来说,是摆脱了东家。
岔子就出在灵师测试。
唐泽的出现,让东孜鸢想起二人年幼时的情愫,自而一发不可收拾。
可她有错么?
人都是自私的,她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仅此而已,却难如登天。
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咒,季连玥缓缓开口:“你相信事在人为,还是命由天定?”
东孜鸢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扯了扯唇角:“你想干什么?”
季连玥想干什么?
当然是搞事情。
有人给她下咒,存心折磨她,行,她现在没办法报仇,可心里气啊,有气,怎么能不发泄呢?
被月奕峰围困了这么久,她还能真当病猫不成?
月奕峰计算着对付她,又忌惮殷玄,这两个月下手的几率最大,到时候人也死了,殷玄身为帝尊,毕竟要考虑大局,不能对他怎么样。
可他忘了,就算季连玥现在千夫所指,就算她实力不济,可季连玥,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
丧也丧了,哭也哭了,越想越不服气。
什么狗屁孤星诅咒的,她不好过,想计算她的也别好过到哪里去,大不了互相伤害,落得痛快。
当晚,季连玥与东孜鸢前行边城,原本一两天的路程愣是缩成一两个时辰,黎明前,二人将东孜鸢父母带回殷王府。
一路上速度与刺激让二位长辈有些缓不过来,只是见到东孜鸢,他们激动得不能自已,而后东孜鸢说了什么,他们便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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