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文卜独自在亭中抚琴，手指上下飞，曲从指尖来，伴着明月悠扬，既有壮志难酬的悲怆之情，又带着凄凉忧伤之意。

    远处的素颜闻着琴声走来，远远的站在亭外，看着文卜的背影，思绪纷繁：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倒与我有些同病相怜，不过至少他国在家也在，境遇还是要比我好许多

    一曲终了，文卜双手抚平琴弦，似有要站起来的意思，素颜怕被文卜发现，忙转身想要离去。

    “你站住，过来。”

    声音很轻，却刚好可以传到素颜的耳朵里，素颜不得不回转脚步，向亭中走去：“素颜见过二皇子，没想到二皇子竟是这般的警觉，素颜离得这么远，二皇子未及转身就发现了素颜。”

    “若我没有这般警觉，只怕这姜国早就没有我这个二皇子了。”

    文卜依旧摆弄着他的琴，轻轻抚摸着琴框，看不出他的表情：“你会弹琴吗？站在那里做什么？”

    “素颜不会弹琴，素颜闻琴声而来，觉二皇子有心事，不敢上前，怕二皇子责备。”

    “觉得我有心事，在这府里所有人都觉得我有心事，敢当着我面说的也就只有闫青和你了。”

    文卜语气淡淡，没有半分情绪，但听在素颜耳里却带着浓浓的责备与气愤。

    “是素颜逾越了。”

    “你逾越？那你说说，为何你就觉得以你的计策，皇上就会轻罚九皇子呢？”

    文卜实在是好奇，素颜可以说是他从杨城‘绑’来的书生，皇宫内院的事情，皇上的心思他是怎么能够洞察的。

    “素颜斗胆，素颜那天听了楚夫人与二皇子的对话，觉得李美人也没有多受宠，素颜听说皇上已多年未曾在民间纳选新人，这李美人入宫多年，如今承宠却还是个美人，可见她承的是虚宠。

    “美人位阶不高，对于皇上而言无非是无数宫妃中的一员，没了这个还有那个，而皇子就不同了，无论再怎么卑微也是个皇子，象征着皇室的尊严，怎容他人随意践踏。”

    “二皇子替九皇子请罚，说的越狠越好，这反而会让皇上觉得事情不就是这样，哪有那么严重的。”

    “而楚夫人说李美人有皇后相帮，若在皇上心软之时皇后出言，那皇后为什么要帮李美人，是出于后宫之主的仁厚孝德吗？显然不是，是出于她皇后的私心，这只会让皇上反感，如果皇上脑洞大的话，甚至会怀疑这是皇后和李美人的苦肉计，所以九皇子被轻罚是必然的。”

    素颜将心中想法娓娓道来，身为曾经的皇子，虽只是儿时的那几年，但还是见过无数宫闱争斗，了解人心叵测，自然能够从其中习得经验，为此时所用。

    而文卜只知他是偏远之地的一个书生，在听到他这一番言论之后，不由吃惊，目光直视素颜，仿佛想看穿他的身体，看透他的内心：“素颜，你接近我，不会有什么目的吧。”

    面对文卜如刀光般的眼神，素颜心中竟有些揪痛，躬身以表服从：“素颜能有什么目的，无非是求稳定的安身立命之处，安稳度日，只有自己的主子好，做属下的才安心，所以才为二皇子出策。”

    “你这个回答未免也太官方了吧。”文卜收回眼神，望着皎皎月色，只求安身立命之处，他的那些皇弟，皇后太子在他府里插暗桩的时候，又有几个不是用的这般说词。

    “素颜自知问心无愧。”素颜没有过多的辩解，也无从辩解。

    “从明日起，你除了担任府里的采办以外，还要做我的侍读，出府采办都必须与我通报，我在府内时必须随叫随到。”

    文卜要素颜报告行踪，想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样，素颜自然也明白，不过他并不在意。

    “是。”素颜低头答应，觉这次对话已经结束，道：“素颜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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