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达商津县的时候,天已经微明了。
进了县城,街道两边稀疏地分布着低矮破旧的楼房,基本都是层的高度。
我和大姑爷都没到过商津县,更不知道县医院在哪里。一路上遇见人就打听。摸索着进了县医院的院子。
我下了车,就往门诊大楼里面冲去。
“小亮,你别急,等着我一起,你进去了也找不到,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急也没用”,大姑爷朝我喊着。
我没等大姑爷,进去见到了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就问。
“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对夫妻出了车祸的?”
“出了车祸到这里来急求的多,你到四楼去看看吧”,医生不耐烦地回答。
我看到楼道,往四楼跑去。虽然是大清早,医院里的过道上还是有不少人。有提着早餐的,有躺在过道上睡觉的,还有查房的医生。我到一个诊室,就在门口往里望着,寻找着爸爸妈妈的影子。
“你是干什么的?”有个医生问我。
“我爸爸妈妈出了车祸,说是在这个医院里,我来看他们。”
“什么时候来的?”
“应该是昨天来的。”
“那你到住院部去看看吧,这边都是急诊的”,医生对我说。
“住院部在哪里?”
“就是这栋楼右边的那栋。”
我又跑下去,冲进了住院部那栋楼里。可惜刚才忘了问应该在几楼了,我心里想着又向一个医生打听起来。
“你是不是找那对夫妻,女的聋哑的那个。”
“是啊,他们在哪里?”
“在五楼呢。”
我气喘吁吁地爬到五楼,身体疲惫不堪,但心里完全感受不到一毫倦意。
终于找到了爸爸妈妈的病房。我跑进去,惊醒了正在打盹的钢蛋叔。他肯定是一夜没有合眼了。见到我,疲惫的站起身来。我看到爸爸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眼睛紧紧地闭着。妈妈躺在另一张病床上,头上有些擦伤,也睡得正熟。
“小亮来了”,他说。
“是啊,钢蛋叔,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说那些做什么。”
“你一个人来的吗?这么远你怎么找过来的?”
“不是,我大姑爷和我一起来的。”
正说着,大姑爷也走了进来。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大姑爷进门就问。
“龙树哥哥来了啊。昨天回家的路上,小羊儿车翻了,后来找人打了急救电话,送到医院里。现在都脱离危险了。小亮他妈没什么事,车翻的时候,她跳了出来,受了点轻微伤。只是小羊儿这个?有点”,说到这里,钢蛋叔打了个哏儿,没有说下去。
“钢蛋叔,我爸爸到底怎么了?”我焦急地问。
“这个,怎么说呢?”
“你说啊,没事,钢蛋叔!”
“你爸爸他昨天被车子轧断了腿,骨头碎了,现在已经截肢了。昨天医生说,如果不截肢,就有可能失血过多导致死亡。”
听他这么说,我扑到爸爸床前,摸着半截大腿下面的那一片空空如也的床铺。眼泪喷涌出来。我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也不存在了,一种莫名的钻心的疼痛传遍了全身。爸爸以后再也没法站起来了。不管他怎么样,他都是我的爸爸。我再也不想怨恨他什么。只想能够摸到他的双腿。
“小亮,别哭了,事情已经出了,哭也没用了”,大姑爷在我身后,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安慰着我。
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多余的,即便我想克制自己,眼泪的流淌也已经不听使唤。
这时,妈妈也醒了过来,她看到我来了。脸上挂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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