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东觉得，这是自己的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王志东不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想杀他，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在少数，他有多少仇家，他自己都算不清楚，所以他一向都很谨慎小心，很少会把自己置身于险地之中。

    这一次的确是大意了，他没想到高大宽会坑自己，特么电话里装的跟真的一样，竟然把他也给骗过去了——说到底还是他自己麻痹大意了。

    幸好这个白人女杀手并没有杀他，不然王志东做鬼都会后悔——小心谨慎了半辈子，为什么就不能小心谨慎到底呢？

    目送着白人女杀手离开，过了好一会儿，王志东才缓过劲儿来。

    慢慢地爬起来，王志东紧张地思考着，要怎么处理手尾。

    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报警——王志东自己就是警察，重案组前副队长，他报了警就等于给自己找到了靠山，以后别人再想动他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了，因为报警就等于把一切都摊开到了阳光下。

    袭警可是重罪，第一怀疑方向就是报复。

    这十来年王志东经手的案子太多了，得罪的人更多，哪怕有警方的资源，恐怕没个几年也查不到点儿上来，最后恐怕还是不了了之。当然不了了之是好事，王志东巴不得这件事不了了之呢。

    而且报了警，也不需要自己毁尸灭迹了，警方的专家会处理好一切。

    但是麻烦的地方在于，王志东要怎么解释和高大宽的关系？

    如果不说线人的关系，王志东就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儿，警方的专家可不是傻子，王志东在重案组待了那么多年，他很清楚历任领导，尤其是周阳，培养出来的是怎样的一群探员，他们一旦发现了可疑的线索，才不会管他是不是领导呢，没准儿反而觉得逮到大鱼了，挺兴奋的他们和普通警察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但如果说了线人关系，倒是可以解释这一次的麻烦，但上一次的重案，黄霞和陈潇两女被绑架那次，高大宽可是在场的，王志东可没向专案组报告过任何内线情报——这是个他没办法解释的坑，难道说高大宽一直没机会向他报信？

    又或者，干脆说是从那次以后，王志东才开始收编的高大宽？

    慎重考虑了一下，王志东觉得两个解释都说不通。

    第一种，那是欺负重案组的探员的智商，不会有好结果的。

    第二种，既然收编线人，那就肯定要有支出，这笔支出是怎么给的？给多少？一旦开口那就会牵扯到更多的问题，王志东无论如何也不能张口——没出事的时候，按照规定，他是可以保守秘密的，但现在出事了，他想不交代也行，否则警方会请出足够高级别和权限的高层来跟他谈，他根本就找不到借口。

    更关键的事，高大宽这样的案底，想出去做线人，那中间的手续和流程怎么解决的？

    这也是王志东根本没法说的，因为这是他一个人办的，根本没有走正规流程，说了就等于把自己套进去。

    就这样犹豫了几分钟，最后王志东还是决定，自己处理掉高大宽的尸体，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能报警。

    风险是大了些，但是两害相较取其轻啊。

    本来王志东还想思考一下，特么这个白人女杀手到底是怎么找到高大宽的？但是时间太紧迫了，他现在没时间想这个问题，只能暂且搁置了，先度过眼前的危机再说。

    雪梨离开以后，就没和林汉再见面，按照两人事先的约定，雪梨取了姜慧家门和车子的钥匙，就立刻离开去接山楂。

    林汉则没着急走，而是在附近的暗处，隔着几面围墙，用透视左眼看王志东是怎么处理手尾的。

    结果王志东的熟练还是超过了林汉的想象，他很快就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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