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太爷于去年寿终,大方夫妻俩是不能干的,林家如今干活的人唯有顾茕娘俩,林吴氏虽是个病秧子,在家却也能做做家务,给他们仨做饭吃,她们娘俩若是都走了,他们仨控怕日后只能喝西北风了。
无论怎样,林家三人打定了主意,要么景家给钱,要么给人。
总不能二两银子就把他们打发了。
打定主意之后,林家老太喝了一大碗粥,强撑着身子,又恐她们俩妇人不够看,便先带着李氏去找里正帮忙,留下林大柱看家,且这种事儿终究是娘们儿来方便,他将来是要做官的,还要脸面呢,然他却不知,他那点脸面在大河村民的口中,早就丢光了。
……
在顾茕睡着时,景珩当真忙起了做饭,经过这一夜的折腾,这时已天光大亮,景珩用木瓢挖了一瓢泛黄的白米,淘洗干净便放在锅里煮粥。
景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且吃惯了白米,才将景珩养得白白嫩嫩秀秀气气,完全不似村里那些顶着高原红脸皮子比泥地还黄的小孩儿;景家父母似乎对一切早有预料,在家中屯了不少米粮,但坐吃山空总有弹尽粮绝的时候。
望着米缸里仅剩的半斤左右的白米,景珩算计着够三人吃多久,便盖上了缸盖;锅里的粥大约是不够吃的且不能只吃白粥吧?
想着顾茕那瘦弱的模样,景珩回到自个儿房间,自床头的匣子中取出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着一些铜板。
景家父母去世后,家中只剩下景珩一人,他平时里要上学馆,家中几乎大部分时辰都是空着的,他怕有坏心之人,便将景家剩余的钱银交给隔壁婶子代为保管。
景珩记得处理完父母的丧葬事,以及交过镇上学馆的束脩后,约莫着剩下不到五十两——这在村里可以说是一笔巨款。
足够景珩考取功名,长大挣钱养家。
景珩拿着身上不多的铜板,思索着去了村里的养鸡户家中,路上又惊了村民们一下,但见这是大白天,景珩那活生活气的模样定不是鬼,那就只有可能是,当时他没死!
既不是死人,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养鸡户忍着害怕,跟景珩尝试着沟通了两句,景珩虽话少却也应答了,从景珩手里接过钱的时候,养鸡户摸着他手上有温度,更加确认他是活人。
至此,景珩和顾茕双双还活着的消息,迅速传遍大河村。
景珩充耳不闻,他买了一只老母鸡并着一些鸡蛋,走回来继续做饭。
相比较景珩的忙碌,这一天早上可以说是林吴氏过得最清闲的时候,但看着景珩一个人忙里忙外,又是买鸡买菜又是烧火做饭,她怪不好意思的,想去帮把手来着,却被景珩婉拒。
无奈,林吴氏只好忐忑地坐在顾茕的床边,看着熟睡中毫无所知的顾茕,林吴氏又是叹息又是高兴。
叹息的是,顾茕这般不知事儿会不会遭景珩厌弃。
高兴的是,看景珩的模样,对她的怜怜很照顾,且家中日子比林家好过多了,想来怜怜以后的日子定会好过的。
而林吴氏并不知,景珩婉拒她的帮助后,一个人坐在灶台前,竟微微有些发怔。
他手里握着柴火脑子里却想着顾茕的话,想着爹娘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便觉得手背上一热,再一看,竟是一滴泪。
少年早慧,不代表没有感情,父母出了这样的事儿,景珩心里恨意滔天,像是有人抓着他的心脏,在里面放了一团火,烧的他心肝脾肺无一处不疼。
可理智又告诉他,急不来,不是时候,便算是真的,现在小小的他,没有报仇的力量。
只是独处时,那团火总是在烧,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烧着。
景珩想过放着理智不要一次,就那样冲到方员外家问清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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