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直等听到世德的鼾声,才能心里踏实地睡着。有时讲到细节处,常常能把孙寡妇听得裤裆里的。
三月十六,女主人要出城,到怀恩寺烧香还愿。世德一早就赶车出了城,拉着夫人到寺里去;男主人只好到街上搭车去省党部。中午回家时,刚在家门口下了车,迎面走过一个算命先生。此人左手举着八卦旗,右手摇着铃铛,青巾道袍,长须飘然,真个仙风道骨。从男主人身前走过时,侧目瞥了男主人一眼,停下脚步,仔细端详了男主人片刻,开口道,“先生相格非凡,必是大贵之人;只是相格中小有缺憾,不知可愿听本山人道出?”
这些话通常是算命先生兜售生意的老生常谈,男主人见得多了,本想一笑了之,转身回家。只是这人说他相格中小有缺憾,便停下身来,冷笑一声说,“先生既是山人,想必道行极深,这样吧,先生请先说说本某的身世吧,说得准时,必有请教。”
算命先生听过,收起手里的铃铛,捋了几下胡须,凝目端详了男主人一会儿,开始把男主人的身世娓娓道来,直听得男主人两眼呆直,张开嘴巴,以为遇上了神人。听算命先生说自己的身世,与实际情况分毫不差,男主人便真的信服了,一当算命先生停下话头,男主人赶紧问道,“刚才听先生说,我的相格中,有些缺憾,不知是哪方面,愿听先生教诲。”
算命先生脱口说道,“我观先生眉心处有一道断剑纹,此纹主先生子息艰难,推知先生眼下当是膝下空空,不知老朽此言当否?”
“一点不差,”男主人若见神明,虚心答道,紧跟着又问了一句,“不知先生能否帮我破解此厄?”
算命先生听后,淡笑一下,说道,“这个,还消我再仔细推研,请先生把左手伸过来。”
男主人伸出左手,算命先生攥在手里,仔细端详一会儿,说道,“依本山人看来,先生命中,不像无子,却又不易得子。看你这生命线与情感线若即若离,怕是与夫人难续子息;可你这生命线尾端潮红,又明显该有子息,老朽推研,先生若要得子,必得偏室方可,只是你生命线与情感线偏离,怕是先生与夫人情感难以专一,我观你面色偏暗,这是惧内之象。情感不专,又惧内,必然难容偏室,照此推研,先生只有外遇得子,才是续得子息的唯一方法。”
算命先生说完,抬脚要走,男主人从兜里摸出一块大洋,塞进算命先生的褡裢,目送算命先生走远。回到院里时,男主人禁不住想起了小柳红,想想刚才算命先生说的卦辞,再想想小柳红近来向他暗示的那份儿暧昧,不正预示着算命先生说他将外遇得子吗?这样一想,男主人陡生出沾花的勇气,觉得自己该出手了。
男主人回到堂屋,小柳红冲了碗茶,扭着身子端了过去。男主人接茶时,再不像往常那样偷偷摸摸,放肆地握住小柳红的手,咧嘴笑着,却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小柳红;小柳红也不再忸怩,媚着脸向男主人吊膀子。男主人握了一会儿小柳红的手,叹息道,“咳,多俊的人儿,却天天在这儿干粗活儿,真的叫人心痛。”
“这是命呀,老爷。”小柳红娇声娇气地说。
“不许再叫老爷了,”男主人说,装着生气的样子,“再叫老爷,我可真的生气了。说句心里话,我心里真想给你当奴才呢,却没有个机会,你知道吗?天天坐你男人赶的车子,我多眼馋他呀,心想,要是和他颠倒个个儿,那多好。”说完,嘻嘻地笑了。
“咳,我哪里有那么好的命呀,能在这里当奴才,已知足了,哪里还敢有别的想法。”
“听说你男人有点问题,至今还膝下无子?”说着,男主人把小柳红的手拉过来,贴到自己的脸上,“多可惜呀,这么好的人儿,硬是让那车夫耽误了。”
“咳,这有什么呀?早先一想这事,心里还发着慌,现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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