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么只有四条车辙?还是两辆卡车,钱希临怎么可能坐卡车?”麻生由介蹲在地上检查了一番,不禁暗暗纳闷,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耍了。
他手下的一名日本兵问道:“队长,刚才的事要不要汇报大佐?”
麻生由介思索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了,关于今天发生的事、遇见的人,谁也不许再提。我们顺利地完成了任务,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听懂了吗?”
一众日本兵立即行军礼表示遵命,然后由麻生队长带回了。
且说振邦学堂的众人,在回程的车上皆惊魂未定地讨论着方才的事。
原来,苏长欢匆匆赶回野炊营地,她心想:钱斯年让我多叫些人来,可就算所有人都去也不过是二十几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学生,对方一队副武装的日本兵又怎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不如不去。但是,如何才能震慑住那十几个日本兵,让他们有所忌惮,不致做出杀人灭口的行径呢?
忽然,长欢想起了方才黎耀民所讲的努尔哈赤的故事。二十几个人,足够虚张声势,唱一出“空城计”来吓退敌人了。
回到营地,她立即找到那两名军车司机,让他们赶紧去接应斯年和俊喆,并叮嘱一定要想办法暗示日本人钱督军就在附近,这样他们才会心存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但光是两个士兵出现并不足够,须得让林子里的日本人真实地感受到大部队就在附近集结的气氛。于是她集合体师生,让一部分人利用野炊的厨具敲打河边的鹅卵石,模仿马蹄铁踏步的声音,另一部分人到河水中,制造趟水、饮马的声音,甚至还有几位同学可以模仿马儿的响鼻声,也派上了用场。
大家手上各自忙活着,嘴里也没闲着,一齐跟着黎耀民喊起口号,仿佛部队集合一模一样。为了以假乱真,长欢还故意拿钱斯年给她的勃朗宁手枪放了两枪。如此一来,他们闹出的动静正好同钱斯年的说辞互相契合,再加上隔着一片林子听不真切,日本兵还真相信了!
“小姑姑,你和斯年配合得太默契了!他刚说督军就在河边歇息,你这边便弄出了好大动静,听着真像有大部队在河边休整似的。”俊喆不吝夸耀长欢和斯年,在他看来方才真是千钧一发,如若日本人不相信斯年的话,杀念一起,便会在瞬间吞没他们三人,然后转而冲出林子,将今日所有在场的人都杀光。
长欢只莞尔一笑,没有接俊喆的话,而是使劲推了推依然昏迷的沈蕊茵——她睡得也太久了!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令日本兵欲杀人灭口?
但沈蕊茵依旧没有反应,长欢只好施针。
不一会儿,蕊茵堪堪醒转,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斯年哥哥,我头好疼。”
钱斯年扶沈蕊茵坐起来,不失责备地回答道:“你还问,要不是你乱跑也不至于让所有人陷入危险!你可知道,日本人凶残,为了救你大家都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沈蕊茵见众人都无奈地看着自己,也感到有些歉疚,于是低下头嗫嚅着:“我只是想去散散心啊,对了,那些日本人!斯年哥哥,他们怎么会放过我?”
“先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什么?”钱斯年严肃地盯着沈蕊茵,问道。
沈蕊茵迷惑不解地答道:“我本想去水库堤坝上散散步,谁知刚爬上去就看到水边有一队日本兵,他们似乎在往水库里倾倒什么液体。我吓了一跳,便想往回跑,却被他们发现了,追过来打晕了我。”
“倾倒液体?那可是城南自来水的水源地,难道他们想投毒?”钱斯年一惊,心想这样便说得通了,蕊茵果然是撞破了他们的“好事”。
沈蕊茵摇了摇头,表示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到他们当时都戴着口罩,身上穿的衣服也挺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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