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顾宅上下静悄悄的。月亮挂在梢头，从未拉严的窗帘中偷偷跑进屋来。

    顾沛之突然睁开双眼，黑沉沉的双眸里漾着说不出的清明与浑浊。

    他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人已从刚才的梦境中回复现实。抹了把头上的薄汗，光脚踩在地面上，不耐地扯掉身上的衣物，肌理分明着的身体往浴室走去。

    不多久，哗啦啦地水声从里面传来。秋冬转换的时节来个冷水澡，人瞬间清爽起来。

    从衣柜里套上睡衣，他走到与顾晚相隔的那堵墙跟前。只见那手用了巧力在一处轻轻一堆，那严丝合缝的墙上，竟有一扇暗门。

    彼时重改顾晚房间的时候，他亦是心血来潮，叫装修工人把那堵墙面重新砸开，用深灰浅灰的纹理掩了门缝的痕迹。改了就改了，改完，他也就忘了这件事。

    万没想到，在今天晚上被他第一次打开。

    而有时候，打开一扇门是容易。再关上，可就难了。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小宠物床前默默望了床上的小人儿不知多久。

    她倒是睡得香甜。微张的花瓣唇小小的呼气吸气，养长的黑发散在灰色的丝绸枕巾上。身体蜷缩着躲在同色系的被子底下。如果不是她的床比他的小一号，顾沛之简直以为人是真的睡在他床上。

    想起梦境里的纠缠在一起的唇舌，顾沛之心里仿佛生了一团火，熊熊烈烈地叫嚣着。

    定是最近用在小宠物身上的时间过多，才会有那样放肆的梦。顾沛之恶劣地伸手捻了捻睡梦中小人儿的耳垂，顾晚皱了皱眉，嘴里咕哝了一句：“哥”哥哥总是爱捏她耳朵，真是的。

    像是被烫了手一般，顾沛之收回了那作乱的手，不再碰她。

    心头思绪却是百转千回。

    不过是只小宠物，他想要，便能得了。眼下人就养在他跟前，时日尚早，那便走着瞧着。

    算是为了验证梦境里的心跳，顾沛之俯身凑到小小的花瓣唇跟前，毫无阻碍地将舌尖探了进去。那香软的唇舌像是为他量身定制，尝起来美味非凡，只是乖乖的小人儿睡得沉，也不可能给他什么回应。他浅尝即止，用了十足的自制力从她口唇上撤离。

    沾染在他薄唇上的丝滑沸腾起来，身体莫名地发热。顾沛之凝重着面色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暗门闭了起来，变回一堵墙壁，悄无声息。

    第二天，顾沛之情绪淡淡的。顾晚跟在他身后有些忐忑。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哥哥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一层薄冰，还带着一重审视。搞得她不知所措，也不敢主动去他跟前晃了。小人儿安生窝在自己房间看书，顾沛之倒在自己床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写什么。

    晚饭后的散步也省了。小人慢悠悠地在自己房间里转着圈。不去散步也好，外头儿正是冷的时候。走路也走不热。屋里还好些，能聚点热气儿。

    顾宅的冬天，并不比寻常人家暖和多少。顾老爷子一声崇尚节俭，认为人该适应季节，过奢过适则生懒生惰。中央空调有，但一年到头用的时候不多。存了心的叫顾家男儿炼就一副过硬的体魄。

    大人们觉得尚能应付，冬夜里刚要入眠那时刻，暖不热的被窝，对顾晚来说相当痛苦。

    数着绵羊，小姑娘在窝里缩成一团。想要转移白日里顾沛之那莫名的情绪干扰。然而事不遂她愿。想得越多越睡不着。

    索性坐起身来开了小灯，望着两人房间共有的那面墙发呆。

    然后，小姑娘吃劲儿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出现了什么错觉。那墙面开出一块整齐的裂缝。等她揉完了眼睛再看过去，顾沛之正从门里走进来。

    小人儿因为吃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花瓣唇微微张开，一时间也不知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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