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上卷·第三章(十四)雪夜飞思,梦回昔日(第1/3页)  涛声依旧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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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雪夜飞思,梦回昔日

    阴历十月,已近元旦。

    北方的冬总是来得突然,不似春风夏雨来临之时,总会提早给人一个信号告知一下:或是用一连几天的淅淅沥沥催得万树挂绿,或是用一连几天的东风吹得飞沙走石而后百花竞开——这北国的雪,就像个爱捉迷藏的顽皮孩子,藏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在你心心念念盼它许久已然决定要放弃等候之时,它才突然出现,或是在一个响晴的午后,或是在一个蒙昧的清晨,跋山涉水c翩然而来,使这世间繁杂的一切尽归于一片沉寂安宁之中。

    翳翳十月间,北国雪悄散。

    关山飞花至,灵舞漫九天。

    十月初一那日的晚上,廖玫正坐在窗边看着屋外的雪花出神。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个雪做的精灵玲珑剔透,从天而降,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着醉人的光晕。

    廖玫看着这雪,思绪仿佛又被牵引到了昔年的北大荒——

    同样是这样的一个雪夜,他在工棚外,一边喂着牛,一边唱着歌。他好似从不会因为任何事而生愁,羸弱的身子也好像总是不知疲倦,浑身有着用不完的劲儿。

    廖玫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柴草垛旁静静地看着他,用嘴呵着哈气,暖着自己几近冻僵的手。

    那时的他,在她的眼里,好像也遍身散发着如同路灯下的雪花一般的光晕,即使是三九的天,也烘得她心里暖暖的

    廖玫想着想着,思绪又穿到了那一晚

    还是这样的一个雪夜,风依旧是彻骨的寒冷,它们嘶吼着袭来,似是要用无形的利爪将人扯碎一般凶狠。即使天气这般地煞风景,她还是哼着小曲走到他的门前,羞羞地敲了敲门。她为他做了一对新棉花絮成的手闷子,就当是报答他的恩情——她晓得,只是一个手闷子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他为了自己已经失了一根手指,这样大的人情,她怕是用一生都没法尽数报答。

    可是他,确将她亲手做了一夜的手闷子扔在了地上,阴沉着脸c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走回到自己的窝棚,“砰”地关上了门。

    她的心碎了,虽然她知道他是不想耽误自己的前程与幸福,可是她的心还是碎了,碎得一塌糊涂,像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般,顷刻间便化成了汩汩泪水

    仍旧是这样的一个雪夜,他在炕上栽愣着告诉她,明天一早,自己就要和另外几个青年一起到矿区去挖煤,因为他的成分不好,被调去做些苦力是无奈可却也是必然。

    她伏在他的胸前求他能不能不去,能不能不要扔下她,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抽着烟c叹着气。

    那一夜真的静极了,静到听得见窗外雪花簌簌落地,静到听得见屋里男人沉重的叹息,女人的啜泣。

    最后他还是走了。临行前她送他到村口,将自己的照片放在他的帽子里,给他戴在头上。他爬上了卡车,说叫她等他回来。车子开动,她使劲儿地挥着手,可是雪好大啊,车子又开得好快啊,她就这样在后面追着c跑着,不知摔了多少跟头

    他怕是已经看不清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了吧

    终于不下雪了,将近四个月的雪季终于换来了南雁北归,青山绿水。

    他已经有二十几天没来信了,她很担心,不过上一次来信的时候,他说他很好,只是有点累,叫她不必担心。

    天不再那么冷了,地里的婆婆丁c小根蒜都已经长出来了,她给他采了他最爱吃的刺老芽腌好了备上,因为她听说就在这几日他便能回来了。

    她日日去村口的柳树下等他,春寒料峭,春风依旧吹得人嘴巴爆皮,皮肤皴裂,可她不在乎——任她多丑的模样他都见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那天,大队书记亲自来到了他俩的小窝棚,提着一提鸡蛋和几包饼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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