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理解也只能是不理解，范师傅没有因为谁的不理解而改变，因为他习惯了。

    而对于范师傅的令人不理解的行为，他的弟子们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因为他们，也习惯了。

    大家练的东西一天比一天简单，到了后来，范师傅又开始只让弟子们耍一个动作，刺。

    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刺，让云小深想起第一次来操场练剑的情景，也又想起马胖子，以及那个被人熟知的以身试剑的事件。

    刺，依然还是那个刺，但刺的对象，却已不同。三年前的刺，对象是空气，而今，换成了一个个木桩。

    这些木桩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出现在了操场上，木桩是干枯的树段，被深埋在操场的土下。

    范师傅说，我教了你们三年了，再过些日子，会有人代替我继续教你们，在这之前，你们要完成一件事。

    就是用木剑将木桩刺穿。

    大家惊讶于范师傅不再教他们这件事，当然，更惊讶于对方让他们必须完成的那件事。

    前一件事，是先前没有想到的事，后一件事，即使破天荒地想到了，也应该做不到。

    大家用“啊”声表达对前一件事的想不到，以及对后一件事的做不到。

    在这样的“啊”声中，范师傅随手拿起一把木剑，只在木桩上轻轻一戳，就完成了后面那件大家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粗壮的干枯木桩，像纸做的一样，被同样质材的剑，贯穿。

    大家发出更大声的“啊”。

    范师傅把木剑仍在地上，说了一句，赶紧练吧。

    于是大家开始戳木桩，第一天下来，没有人完成任务。大部分人的成绩，是面前的木桩上被戳出的密密麻麻的小点，和一半以上残缺不全的木剑。

    云小深的木剑亦未能幸免，折了剑尖，而他的手，也磨出了很多的水泡。宋浮光看到这些水泡，说这就是皮太嫩的后果，等这些水泡消失后，就会留下老茧，到时你也就和嫩手剑客划清关系了。

    云小深对水泡没有特别的仇视态度，对老茧满怀敬重，他只是怀疑范师傅的训练方法。如果说范师傅当年也是靠戳木桩子才有了今天的身手，那他那双嫩豆腐般的手似乎便无法解释了。

    宋浮光知道云小深的疑问后，分析说，也许当年范师傅的手上同样布满老茧，但后来他很少用剑，有茧子的手如果经常不用，那些茧子是会自行脱落的。

    宋浮光还用亲身经历告诉云小深，等老茧快要脱落时，用指甲将其撕掉，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他在上课觉得无聊时经常这么做。

    云小深有些相信这个解释，因为他听人说过，范师傅呆在云灵荒院已经超过十年时间了，十年时间，或许真的能抹掉手上厚厚的老茧。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范师傅已经不再教任何东西了，他只是让弟子们用木剑往木桩上使劲戳。

    云小深一个月的成就是，成功地在木桩上面戳出一个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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