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桥一夜没有合眼,满脑子都是阿娇被老虎咬伤那痛苦万分的样儿,阿娇看到自己半边脸没了那痛苦万分的样儿,阿娇半边脸没了,看上去“半江瑟瑟半江红”那奇丑样儿。又想,阿娇毁了容,自己还要她吗?自己一路走来,不管风雨,阿娇都陪着。自己爱阿娇这个人,更爱这个人的义、这个人的心。若是自己在阿娇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抛弃了她,阿娇不知伤心成啥样,自己也没有脸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了。又想此时的阿娇见自己毁容了,一定很伤心,很绝望,若不配合医生救治,寻死觅活的,岂不糟透了?想到这里,紫桥不寒而栗,忙从床上爬起来,找来纸笔,向阿娇表起了决心:阿娇,千万不要伤心气馁,一切事儿都要往好处想,要像往常一样,活泼开朗些,要配合医生积极救治。即便一半边脸没了,另一半脸依然美丽,我会天天看,年年看,看你一生的。胳膊肘儿没了,我会一生扶着你。大腿小腿没了,我会一生背着你。写到这儿,又觉得情况未明,自己倒像是诅咒阿娇似的,忙停下了笔。
ハ阊鲎庞褡私入房间。玉姿含泪道:“雪儿,妈妈睡不着,你就陪着我吧。”致义靠在沙发上刚睡了个迷糊,就见香雪搀着满脸泪痕的玉姿进入客厅。玉姿急切地问道:“是不是你听错了?”致义摇摇头,一语不发。玉姿颓然地进入卧室。致义望着天花板,反复琢磨那电话的内容,香雪又搀着满脸泪痕的玉姿进入客厅。玉姿说道:“即便娇儿半边脸没了,可还是我们的娇儿,我们要比往日更加爱她呀。”致义又点点头。夜已深了,致义刚睡了个迷糊,香雪又搀着满脸泪痕的玉姿进入客厅。玉姿说道:“是不是给她的亲生爸爸妈妈去个信儿,让他们有个思想准备?”致义站起来说道:“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若给他们说了,不知又要急成什么样儿。”玉姿叹了口气,又随香雪进屋去了。
サ诙天凌晨,致义两口儿便乘坐飞机,往阿娇那儿去了。下午时分,致义夫妇便到了阿娇所在的医院。在骨伤科病区,找到了阿娇所住的房间。这是一个单人间,床头两边各摆放了一篮鲜花,阿娇右手缠着绷带,静静地躺在病榻上输液,面容稍微有些憔悴,双目微闭,呼吸均匀,正恬静地睡着。两个女同学陪伴着,见到致义夫妇,诧异着站了起来。致义见阿娇只是手受了伤,心中的石头稍稍落地,忙与两个同学打招呼,笑道:“两位同学好,娇儿给你们添麻烦了。”一个女生笑道:“同学之间相互帮助,不碍事的。叔叔阿姨请坐。”另一个女孩儿忙搬来凳子,致义坐下了。玉姿紧盯着阿娇的脸蛋儿,看了足足四五分钟。然后蹲下身来,头靠在阿娇的胸前,呜呜地哭了起来。阿娇听到哭声,睁眼一看,父母却在眼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用左手揉揉眼,再看,父亲那柔和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母亲却伏在自己身上抽泣。阿娇又惊又喜,喜极而泣,急忙起身,玉姿忙按住,哭道:“真把妈妈吓死了,我还真以为你的半边脸没了。”说着,双手轻抚阿娇的脸蛋儿。阿娇笑道:“刚才梦见爸爸妈妈了,睁眼一看,果见爸爸妈妈就在面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梦境与现实。”致义忙问哪里受伤了,伤得重不重,现在情况如何。阿娇答道:“右手骨头有些撕裂伤,还就是受了点惊吓,没有大碍的。又劳爸爸妈妈费心了,这么老远的来回奔波。”说罢,眼泪又出来了。玉姿忙拿纸巾一边给阿娇擦泪,一边说道:“听说你受伤了,又打探不到你的伤势如何,把我们吓得六神无主。这会儿见到你,看到你并无大碍,我的这颗心终于平静了下来。你们姐妹俩走后的这些日子,我们怪不习惯的。特别是你爸爸,常常站在澄江边朝这边张望,好像你们两个就在对岸的山头上、小路边,正在往家赶。这不了结了我们的念女之苦吗?你就不要自责了。”致义又去问了主治医师,医生说没有大碍,受的伤已作了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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