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充媛被康修容蓦地呵斥了一番,虽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却仍旧还是止了声,随后低下头,开始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殿内先前其乐融融的气氛登时不复存在,一时之间,竟无一人说话。
如今吴氏正值春风得意之时,深得建元帝宠爱,一月三十日,除去十五,几乎有二十日建元帝都是歇在吴氏的辛华苑中。早有妃嫔见不惯她如此独宠,只是更多的却是忌惮,如康修容这般胆大直言的,几乎难得一见。
陈皇后不耐应付于这些勾心斗角,索性借口乏了,将这些莺莺燕燕全然都打发走了。
待得众人告退,陈皇后略有些疲倦地抬眼,望向尧姜:“可用了早膳?”
她最是清楚自己的女儿,素日里头懒散惯了,鲜少会早起,往日都是赶在她同嫔妃们说完话之后方才姗姗来迟。今日一反常态,倒让她有些不大习惯。
尧姜心里头惦记着吴氏,对于母后的询问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应道:“还未曾。”
陈皇后上了心,连忙唤了白苏去传膳,有宫人上前撤下了方才嫔妃们的茶水。
“阿弟呢?”似是突然想起,尧姜回过了神,蓦地问道。
陈皇后端起身侧的茶杯,掀开盖子,吹了吹上头的浮沫:“乾儿着了凉,今日便没有过来。”
闻言,尧姜这才想起先前菘蓝于璇玑殿内所说的话,可惜她一直都纠结于旁的事情,并不曾过多关注。如今陈皇后再度提到,心里头难免涌上了些许愧疚,只瓮声道:“等下我去承安殿内瞧瞧罢。”
陈皇后睨了尧姜一眼:“太医瞧了便是,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对于幼子,陈皇后显然没有长女那般关爱。
尧姜已然司空见惯,记忆之中阿弟更为亲近于她,许是因着母后的偏爱,又许是因着父皇的刻意疏远,使得稚子唯一可以依靠的,便只有她了。
尧姜反驳道:“阿弟年幼,总得看上一眼,我才安心。”
陈皇后笑了一声:“我倒像是继母。”
她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带着些许忧伤。
尧姜一时不知应当如何应答,好在此时白苏领着宫人忙不迭地摆了膳,她便连忙扶着陈皇后站了起来,朝着一侧摆膳的地方走去。
待得落座之后,尧姜这才故作不以为然地问道:“吴昭仪可是身子不适?”
她努力地让自己神情看上去极为自然些,却着实忽略了她的身份实在是不宜与一个妃嫔过多纠缠。
好在陈皇后此时显然心有所思,对于尧姜的这一番话,并不是很在意,只甚是敷衍地应付道:“她身子本就不好,你父皇又多怜惜于她。”
怜惜么,尧姜心中止不住地冷笑,若非父皇不宠爱于吴氏,又怎么会在自己临终之前,为了让无子的吴氏能够安度一生,而违了祖制,不顾群臣劝阻,一意孤行地立了吴氏为后呢?以至于自己与阿弟,又何苦会落得最后那般凄凉的下场。
面上嫣然一笑,尧姜温声道:“母后身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主,吴氏身子娇弱,母后更应当多多关注才是。”
吴氏想要持宠而娇,前一世的她虽说知晓这般的心思,却并不曾将其放在眼里,直到母后病逝,吴氏承宠愈甚,她不得不承担起重任,这才对吴氏逐渐警惕起来。
好在老天爷有眼,给了她重新来过的一次机会,她自然是不能让吴氏的生活越发地一帆风顺。
陈皇后哪里知道尧姜此时的心中所想,她对于吴氏谈不上喜恶,建元帝喜欢,自然也就高看一眼而已,不过一个区区妃嫔,哪里值得她身为中宫之主,而主动屈尊降贵的。
听见女儿如是道,陈皇后略一思忖,点了点头:“后宫子嗣稀薄,你父皇又偏宠于她,想来日后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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