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走近,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檀香味,两人躬身行了礼,便立在一旁等着水氏说话。
裴咏宁抬起头,望了母亲一眼,见她缓慢睁开眼,将腿上的经书合上,轻轻说了句:“你们来了!过来坐吧!”
说话的声音温和平淡,不亲热也不疏远,像是对待客人。
水氏一身素衣,未施粉黛,头上仅有一个发髻盘着,若是放在大街上,没人会认为她是伯爷之妻,装扮和一般妇人没什么区别。
裴咏宁没有坐下,而是鞠着礼,“母亲,宁儿犯了错,让母亲担忧,害爹爹东奔西走,宁儿有错,还望母亲责罚!”
水氏拉她起来,轻拍她的手,“你能知道自己错处在哪里,这已经很难得,快起来吧,母亲也有错,是母亲没有教育好你们!”
裴咏宁的内心更加自责,自从水氏踏入佛门后,极少过问府上的事,她相信因果报应,常教导原主凡事佛系,早日和她一样来到佛主前。
裴咏毅来到水氏面前规规矩矩,不像平日那么顽皮,“母亲的腿今日还疼吗?”
水氏亲和的笑了笑,“不疼了,天越来越暖,这腿开始痒了。”
裴咏毅微微一笑,“痒了就好,母亲常日歇息时,让屠嬷嬷带着你多去外面晒太阳。”
水氏捋着裴咏宁的鬓角发,叹息道:“嗯,毅儿的话,母亲记住了”双眼凝视着裴咏宁的双眼,“若是宁儿早听母亲的话,多来陪母亲诵经念佛多好”说着眼眶湿润了。
裴咏宁心里猛然一跳,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早听她的话’?
她浑身一震惊,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难不成足不出户的水氏看出什么了?
裴咏毅笑道:“母亲,咏宁她如今真的改了,自从她上次经历那事后,她的心思便收敛了!”
水氏只是点头,没有说话,裴咏宁被她瞧得,越来越心虚,仿若她的双眼能在她的身上瞧到另一个人,这让她惊悚。
半晌,水氏的眼眶充盈,裴咏宁担忧的问:“母亲,你怎么了?”
水氏轻抚着她的发髻,裴咏宁感觉得到,她的手在颤抖。
“我的宁儿大了,和之前是不一样了”
裴咏宁总觉得水氏的话另有含义,总觉得她知道了什么。
“母亲,宁儿再大,在你身边,也是个孩子!”裴咏宁温顺的贴着水氏。
水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沉默了片刻。
屠嬷嬷递过锦帕,为她擦拭眼角,水氏轻叹,“我累了,你们都回吧!”
裴咏毅见水氏不知为何突然掉了眼泪,想关心问两句,可被屠嬷嬷阻止了。
裴咏宁站了起来,什么也不说,福了福礼,便退了出去。
裴咏毅见裴咏宁离开,也福了福礼,退了出去。
出来后的裴咏宁,总觉得水氏知道了什么,她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在她身上游离,仿若在找其他的人。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难不成足不出户的水氏,比旁人心里透彻。
这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像是被别人窥得压心底的秘密。
见水氏夺眶而出的眼泪,裴咏宁感受的到,她在心疼,只是自己不敢确定,怕伤害了自己的女儿。
若是知道,她相信她也会瞒着,这件事不能说了,对于伯府来说,他们受不住原主已死的事,隐瞒比说出更有利于伯府。
想想他们用心呵护的女儿,就这么死了,哪个人能受得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朱敏乔的自私。
若不是朱敏乔,她们好端端的一家人,又怎么会阴阳两隔?
原主有什么错,让她下手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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