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夫人说道:“世俗的规矩跟飞云门是有不同。不过,你且安心,孝字当先也不能随意责罚人,要了人的性命。”
“是你德哥儿愚孝,身旁的小厮又不够机灵。没有赶紧来禀报我们,这才让你二哥哥受了皮肉之苦。”
安馨并不认同这个,她低声问道:“祖母,若是有朝一日,叶夫人成了叶老夫人,家中无人比她辈分更高,那又会如何?”
樊夫人静了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才会有老话说,一代好儿媳,三代好儿孙。你别想太多,你祖父和大伯回府自会处置这事。”
“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晚膳自己吃,不用担心祖母。府中之事,都有规矩在,趁机理顺一下,最多一年之后,就能交给你大嫂。”
祖母这是想要让叶夫人一直静养下去。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安馨听话地起身告退,回去了西厢房。
徐妈妈见安馨回来,知晓她必然心中郁闷,可是安馨一言不发,她也不好开口劝慰。她默默地给安馨脱下了斗篷,斟好了茶水。
安馨半口也没喝,她静静地沉默了半晌,重新穿上了斗篷,独自一人去了练功房练功去了。
孙彬策马回了勇毅侯府,刚刚换下染血的衣裳,他的小厮已经把御医请到了府中。这也是巧了,那小厮正好在半路上遇见了相熟的御医,出宫去诊治正要回宫,赶紧顺路请到了回来。
毛御医经常下勋贵人家行走,对刀剑之伤甚至熟悉,仔细检查过孙彬的伤势之后,却沉吟了半晌,才对孙彬说道:“你的伤势不算重,是何人跟你说,他废了你的手臂?”
孙彬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谨慎地答应道:“毛御医不必将此话放在心上,看来伤我之人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自然是毛御医的诊断更为真确。”
“我这手臂既然没有废掉,还请毛御医开出药方,我多养几日也就好了,倒不必再多加追究先前的仇怨。”
毛御医向来不多管闲事,多问这么一句,也是先前孙彬问了他,请他仔细看看他的手臂是否废了。
勋贵人家的仇怨向来甚多,这等伤势也经常看见,他替孙彬包扎好伤口,留下了药方,便自回宫当值去了。
孙彬等送走了毛御医,心事重重地入了内院去见他娘亲。
他先屏退的其他人,将今日之事细细说了,他不敢有所隐瞒,这事也瞒不住人。没等她娘开口说话,他跪倒在丁夫人的面前,沉声恳求道:“娘亲,此事是孩儿求胜心切,孟浪了。”
“我没想安馨的武功会那般高强,原本想要救了人,再先声夺人增加胜算。不料却被她拿住了话头,又被她用武功碾压,真是丢尽了脸面,只怕还要连累了府中的名声。”
“安馨放话说,废了孩儿一条手臂,刚才我已经请毛御医看过了,毛御医确诊孩儿的伤势不算重。我不敢请他隐瞒病情,谎称手臂已废,这关系着孩儿日后的前程,传出去了到底不妥。”
“娘亲,孩儿今日莽撞做错了事,还请娘亲责罚。”
丁夫人有一张圆圆的脸庞,看上去就是个好说话的富态贵妇人,可她用满是笑意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硬邦邦地砸在了孙彬的身上:
“我责罚你作甚,你不是已经受伤了吗?等你的伤好了,丢了的脸面,还得你自己去找回来。”
“等你连脸面都找不回来,我再来责罚你也不迟。对了,那安馨果真一招半式飞云门的武功都没用?”
孙彬无奈地低头答应道:“没有。众目睽睽之下,孩儿费尽了心思,也未能让她使出一招。反倒让她记住了我的武功招式,使出了一套似是而非的剑招,据说还弥补上了剑招中的漏洞。”
丁夫人沉默了,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她低声问道:“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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