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之后,香凝本打算去看程老板的戏,她新烫了头发,擦好胭脂,换了一身量身定做的旗袍,正待要走。听说程瑞生中了风,举家自然都跟着惊慌起来。
她这样子上前,恐怕是少不得程老太太一顿骂。因而她赶忙回屋换了一身素净地再不能素净的衣裳,又重新洗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胭脂粉一律擦掉,这才慌慌忙忙地地走到程瑞生屋里去。
好在这时,程老太太早就魂飞魄散,其余人也全都没了心思,都沉浸在忧愁当中,自然都没有心去管旁的事。
香凝到了这程瑞生的屋外,也不见得她就好直接进屋去。她不过远远站着,也不敢见其他人。
迟疑半晌,她方才低着头进了屋内。她怕看见程瑞生确实情况不大好,脸色也很难看,这样一来,自然难免落泪。香凝是晓得自个性情的,这但凡泪水流下来了,哪里还有止得住的?这一时间也就泪如泉涌了。
见香凝如此,程老太太也掏出手绢,且不擦眼睛,却握住了嘴,死命地不让它发出声音来。片刻之后,来屋内探视的人挤成了一圈,香凝实在挤不上前,就转到一架围屏后去,呜呜咽咽地哭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程逸之匆匆忙忙地带了程家的家庭医生杨大夫来了。那位杨大夫,一看程逸之亲自来请,就晓得,一定是程瑞生病得不轻。
这一时也便什么也来不及准备,不过挂上听诊器就走到床面前,给程瑞生解衣服的钮扣,将脉听了一遍,试了一试温度。这才有工夫,回头就瞧见身后人挤人,可谓拥堵了一屋子人头,因问道:“这个情况应当和谁商量呢?”
芷若在一旁轻声说:“同阿娘说罢。”
杨大夫一看程老太太望着床上,默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便半鞠着躬向她问道:“这病不轻,洋人叫的名字是脑充血。救急的办法也不难,先用冰冰上,当然还得打针。这打打针到底是要破皮的,因而我便想同老夫人商量看看。”杨大夫这样半吞半吐地说着,显然话也没有说全。
程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物,从前这风浪自然也没少见,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所在,便道:“人是到了很危急的时候了,怎能救急,就请梁大夫怎样作主张去办,要问我,我哪里懂得有您多呢?”
杨大夫正要往下说时,洋大夫也被请过来了。杨大夫同这位洋人是朋友,二人一商量之下,便照最危急的病症下手。
两位医生正准备动手,可是一个rb大夫,又带了两个女护士来了。芷若一看,便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这位rb大夫是谁请来的。
说起来从来都没听说过,程家有请过rb大夫的,特别是,这程瑞生还如今厌恶rb人,也便可推知,他本人要是意识还清醒的话,恐怕是断然不会同意请rb人进来的。
程瑞生睡的卧室虽大,可是里头人实在太多,这也不方便探诊。几个大夫就同程老太太和逸之商量,将里头的人都请出屋子外去,这一下就剩下程老太太c逸之,还有芷若三人守在程瑞生床边了。
这杨大夫自认医术与洋大夫和rb大夫比,到底还是差一些的,因而也就主动退避出去,由着他们俩来出主意。
屋子里头人一旦变少,这rb大夫与洋大夫就显得突兀起来。逸之望了眼那rb人,不由得转过身去同芷若眼神交流了一番,两人自然都是觉得这个rb人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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