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央知道,其实怎么宽慰也没用。爱发脾气的病人还是需要去面对,看起来琐碎的事情还是要去做。年轻女孩子多多少少是受不得委屈的,等到了她现在的年纪,就会明白,眼前经历的困境和委屈其实根本算不上事儿。
人经历的事多了,心肠也就慢慢硬了。刀枪火海,能闯就闯,哪里还在乎什么委不委屈呢。
傅书央简单宽慰了两句,她说的再多,今后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那些道理也需要她自己去领悟。
病床上的沈君故翻了个身,眼前朦朦胧胧的站着两个人,他看不清,就试探的叫了声,“书央”。
小护士见沈君故醒了,连忙转身向门外走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傅书央在床边坐下,一只手被沈君故抓在怀里。沉默了会儿,还是决定告诉沈君故,“爸妈说明天早上过来。”
沈君故脸上笑瞬间就没了,“他们怎么知道的?”
“听妈说,文鹤回去了一趟。”
沈君故咬牙切齿,这小子,怕不是要害死他。若爸妈知道他是自己把自己折腾进医院的,免不了要挨老头子一顿训。小时候,老头子的巴掌不知落了多少在他身上。等到大了点,虽不至于再挨巴掌,训斥总是少不了的。
这几年忙于生意,回到大院的机会少,不然可不得天天被骂。沈君故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发慌,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傅书央,“明天你可得救我,老头子的脾气一上来可是要祸及无辜的。”他故意将事情说的严重,希望傅书央能与他同担这一场“灾难”。
他忘了,沈维秉从来不对傅书央发脾气,所以到最后挨训的只能是他。
他醒来后精神好了许多,得到医生首肯后,便缠着傅书央出去散步。夜里风凉,傅书央为他细心穿好外套,一路晃悠着到了医院的小花园。距离上一次两人在医院长椅上谈心已经过去了很久。那时候爷爷还在,他和她之间也带着漠然的疏离。
如今,身边的病人换了,他们坐的也不再是从前那条长椅。几个月而已,在人类历史上不过短短一瞬,而于他们,却漫长的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头似的。
尤其是傅书央。
医院花园里格外的寂静,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不时有穿着白大褂的值班的医生护士从花园里的小径上穿过。
裴羽早在门口候着,车子一停下,就绕到后座开门。沈维秉和杜笙帆今天都换了便装,身上那股威严气势顿时减弱了不少,旁人看来,也不过就是一对寻常父母。
裴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解释,生怕老人家一个不高兴老大又要受皮肉之苦。沈维秉脸色铁青,一语不发,向着病房大步走去。
蒋良祺和沈家父母一起出现在病房时,沈君故依然在兢兢业业的批示文件。
沈维秉一扬手就将所有文件都挥到地上。厚厚一叠白色纸张铺了满地,站在床边的人默契的各自往后退了一步,不仗义的让沈君故一人承受他父亲的怒火。
杜笙帆拿手肘戳了戳沈维秉,一腔怒气才没有撒在沈君故头上。沈君故对着母亲眨眨眼,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小时候一做错事,知道自己要挨打了,就赶紧跑到母亲面前撒娇。沈维秉最怕自己的妻子,杜笙帆说一他不敢说二,什么事都听老婆大人的。沈君故曾经很瞧不起父亲,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听母亲的话。后来,等到自己爱上傅书央,他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不忍心让她生气让她不开心的。只要爱着的那个人开心幸福,有时候软弱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杜笙帆语气里透出心疼,“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自己胃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啊,还使劲折腾,使劲折腾,你折腾个什么呀。”眼里已隐隐有了泪花。沈君故和沈维秉一样,最见不得杜笙帆哭。杜笙帆一哭,父子俩就慌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