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平淡如水，相敬如宾。他从不逾越，而她亦未纠缠。

    到如今，她向他所求的也不过是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书央。”

    当这句话清晰而缓慢的从他口中说出，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进入傅书央的心里，她紧咬着嘴唇，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往外流。

    “虽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但还是谢谢你。”

    他们在黑暗中无声沉默。

    过了很久，沈君故的声音才从头顶上方传来，隔着被子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他说，书央，你同我不必这样客气。你是我的妻子，我理应是要照顾你的。所以今后，你若遇上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觉得抱歉，这原本是我欠你的。

    沈君故隔着一层薄被轻轻抱了抱她，然后哄着她入睡。

    傅书央什么也没听进去。

    他是有心人。

    说到底，他们都是更大利益的牺牲者。其实在家里受不受宠又有什么关系？到头来，结局不都是一样。

    他有什么好欠她的呢？以为她嫁给他是迫不得已出于无奈？

    不是的。联姻是她自己同意的。

    当时傅氏正处在转型的关键时期，虽保存了一定实力，却终归日渐式微。传统行业在新时代新浪潮的冲击下，已然受到重创。

    联姻是爷爷通知她的。

    宠了她二十多年的爷爷，第一次没征求她的意见，直接下了决定。内心虽然有点抗拒，但傅氏的困境摆在眼前，他们需要沈家的帮助。尽管知道她很可能就此失去一生的幸福，也还是很快点了头。

    她后来无数次庆幸，自己的联姻对象是沈君故。不同于平常那些世家纨绔子弟，沈君故在上流社交圈的评价很高，真正是担得起“谦谦君子”四个字的。

    至少，自己不必再担心联姻对象的人品问题。

    傅书央陷在回忆里，再次沉沉睡去。

    车子在中柏院门口停下。

    沈君故没有叫醒傅书央。她有那么多伤心事，或许只有在梦里她才不至于觉得难过。

    她明明就坐在他的车里，离他不过咫尺之距，他却觉得他们之间仿若隔着万水千山，一步一步，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在途中相遇。

    北京的天空即使到了晚上，也是灰蒙蒙的，像被一块灰色幕布罩着似的，很少可以看到星星。

    沈君故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花坛边吸烟。透过车窗望进去，她整个人在座位上缩成小小一团，不时转动一下身子，好像睡得并不安稳。

    傅书央醒来时，驾驶座上已经没有人了。今晚喝的太多，意识相当模糊，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是沈君故将她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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