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便是去年萧家兄弟姊妹们饮酒作乐的地方。

    景物依旧，故人却已不在。

    她好像有些能够理解，那些诗人们的伤春悲秋之情了。

    门被打开，一名着黑袍甲胄的男子开了门，莫名其妙地看着神情触动的红萼，“先生怎么不进来？”

    红萼拱手，“一时触景生情，还请阁下勿怪。”

    不对呀，这人是谁？

    她走错雅间了？

    这人瞧着倒有些许眼熟，不过京城里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许是她同这人以前在哪个宴会上见过。

    “抱歉，我好像走错”红萼刚想转头走开，小腿却好似被一个软绵绵的小动物抱住了。

    下头传来童稚的声音，“顾姐姐，你终于来了！”

    红萼送了一口气:原来没走错。

    沈乐方嚷嚷着要她抱。

    她便俯身抱起穿得贼喜庆，像一颗四喜丸子的沈乐方，“上清宫弟子顾红萼，见过阁下。”

    那人回了一礼，却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

    按照正常流程，这时候不应该介绍一下自己的吗？

    大兄弟，你这么惜字如金真的好吗？

    红萼只好绞尽脑汁地苦想这人身份，左右也就那几个人可猜。

    就在此时，沈乐方扯了扯那男子的头发，“阿兄，你快让顾姐姐进去，今天我要和顾姐姐一起坐～”

    沈乐方的一声“阿兄”，让红萼醍醐灌顶:原来这人是小方的阿兄，定国公沈乐端。

    沈乐端让开道来，“顾先生请。”

    红萼踏入雅间，一瞅:嚯，全都是熟人司马瀚、司马霁、嘉阳公主、张鹤和董墨儒齐聚一堂。

    她冲司马霁眨了眨眼睛，一一向所有人打过招呼。

    司马瀚形容憔悴，几日未见，又清瘦了不少；嘉阳公主故地重游，也免不了红了眼眶；张鹤因知道自家阿妹无事，神情尚可。

    打完招呼，红萼颇为意外地向董墨儒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董殿司。”

    董墨儒因着苏犄一事，对红萼不再有敌意，而是向她解释道，“我同三殿下的书画，师从一脉，算是同门。”

    她同司马霁之间的关系，当然不仅仅是一个书画先生这么简单。更深一层的关系，却要追溯到司马霁的母亲清熙。

    董墨儒想起前程往事，感慨道，“当初，若非三殿下向我要个人情，我本不欲回复王家，给你写劳什子推荐信。”

    算起来，起初王家来请她给顾红萼写推荐信的时候，她是不愿的。一个贵女，懂几分武艺，便当自己有多厉害，可以入上清宫了吗？上清宫的试炼，岂非儿戏？

    后来，得知红萼是“天命之人”。她虽素来看不惯风曦清，但也认同风曦清的观点:上清宫不能收这个烫手山芋。

    但故人之子所托，她却是要完成的。故而，最后还是给红萼写了一封推荐信。

    红萼一听才知晓，她能收到董墨儒的推荐信，其中竟还有司马霁的功劳。

    他也真是，明明做了，却什么都不同她说。

    她斟了杯酒，走到司马霁跟前，乌溜溜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眼中的光亮灿若星辰。

    她举杯，望向司马霁，好似能将对方的眼睛也一同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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