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萼与陆茗烟两个未出阁的姑娘,睁着一双好奇的眼,踏进了南馆。
台上有个清倌在唱曲儿,在红萼看来,曲子没甚听头,但台下的贵妇们却肯买账。她们热烈地欢呼着,将手中大把的银两丢向那清倌脚下。
“你们干什么的?”龟公拦下红萼与陆茗烟。干这行的,眼光都很毒辣,他一眼便能看出这两个小姑娘可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他的视线落到红萼腰间的鞭子上,又见后头三位郎君紧随这二位姑娘而来,他盯着崔鸣手臂上的肌肉猛瞧:他们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龟公脑中已经补了一场大戏,目光中透露出对陈徇的同情:这个白面郎君说不定便是这里头哪位客官的夫君,带上自己的家仆,来砸场子了。啧啧啧,这户人家一定很有钱,连丫鬟和小厮都穿这般好的料子。
被误会成靠脸吃饭的陈徇,莫名感到眼前的龟公看他的眼神很怪异,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我们是来找”
红萼忙捂上了准备实话实说的陆茗烟的嘴巴,丢了一两碎银子给那龟公,“我们当然是来吃酒的。”
龟公眉开眼笑。
“给我们上酒。”她在人群中锁定了喝得烂醉的董墨儒,不是她眼神好,委实是董墨儒这一身上清宫特色“白萝卜”装束太过显眼。
董墨儒冷着一张脸,方圆三丈,都无人敢去触她的霉头。故而,她那一张桌子只要她一人独坐。
红萼径直走到她的桌边,挑眉瞪眼,装作惊喜地喊道,“呀,这不是董殿司么?”
众弟子:“”
顾师姐,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演技很浮夸?
董墨儒的双眸凝上一层冰霜,“滚!”
一左一右侍奉董墨儒的小倌,被突如其来的怒斥惊得跪倒在地。
“我没有说你们,起来,都给我起来!”董墨儒将两人拽起来,“你们还没有苏师弟一半机灵”
“董殿司,您喝醉了,随我们回宫去吧。”陆茗烟上前,想将董墨儒拉走,手刚触及她的衣角,滑不溜丢的衣料便从她的手中滑落。
没错,他们是受远在西凉的贺周所托,来照看外出买醉的董墨儒的。
红萼按住陆茗烟,“不急,都说了咱们是来喝酒的,还不坐下,先陪董殿司喝两杯?”
她顺势便坐到桌子上,接过送来的酒,便给董墨儒斟了杯,又给自己的杯中倒满,“董殿司,红萼敬您一杯。”
董墨儒喝高了,眸中一片水色,“红萼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啊,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师叔收的弟子么?”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红萼傻笑。董墨儒的笑容,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看起来渗人得很,“我都快忘了,还有你。风曦清,你以为把苏师弟逼走了,就没人和你抢了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再怎么强求,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
红萼被董墨儒“和善”的微笑弄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扶住董墨儒满身酒气的身子,“董殿司,请慎言。”
“慎言?”董墨儒冷笑了一身,挥开红萼的手,一个踉跄倒在小倌的怀里,双目迷离,“同为四殿殿司,我还怕了他风曦清不成?苏犄,是我们幻术一脉,这一辈里最有天赋的。风曦清竟然就这样把他毁了!毁了啊!”
她越说越激动,再次站了起来。
“事已成定局,您便是再不想接受,也得要去接受。更何况”红萼回想起苏犄走时那份放下一切的轻松,“我想,对苏师兄来说,离开上清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吗”董墨儒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眼前好似出现了那个十四岁的少年郎,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陆茗烟与红萼接住倒下来的董墨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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