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贝斯推开了百花酒馆的门,昏黄而温暖的灯光消散了夜晚的倦意,客人围坐在吧台边,酒保一杯接一杯的倒了进去,忙完所有事就拿出干净的毛巾擦拭着酒杯,音乐低沉而悠长。
他压低帽檐朝角落里走去,靠墙坐着一个男人,手指把玩着一个蓝色的发卡,发卡精致而透亮,是一个收拢双翅膀的蝴蝶,也许属于某个漂亮的女孩,杯中酒还有一半。他不客气的挨着男人坐下,酒保眼尖的推来干净的杯子。
“老样子,”伽贝斯微笑道。
酒杯麻利的回身从下方的酒柜中托出一瓶红酒。
“陛下找你,”伽贝斯小酌了口酒。
“什么事?”男人问。
“柯修殿下把寝宫给拆了,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被那个老巫婆看到,直接报告给了陛下,陛下只说让我们把殿下找回来。”伽贝斯笑了下,“不过队长你也不用担心,殿下并没有出什么事,但你应该回很好奇我们在哪里找到的他。”
“哪里?”男人转过头,是一张意志消沉的脸,像是失去了生的希望。
“棘小姐那里,”伽贝斯又轻品了一口红酒,感受到酒在舌头两侧抖动,然后缓缓咽下,“但那里只剩下他自己。”
“棘呢?”
“走了!”伽贝斯轻拍了下桌子,“有人看到一头银龙降落在城外驿站旁边。”
“走了?”多泽霍然起身,拉住伽贝斯的衣领,眼睛凶狠地像是要吃人。
“我想应该不用怀疑,”伽贝斯又瞟了眼被放在桌上的发卡,“已经送不出去了。”
多泽身体僵在原地。
伽贝斯还保持着被抓住衣领的姿势,“队长,你也别强撑了,任谁都看得出,你喜欢棘小姐,但殿下也喜欢棘小姐你知道吗?”
“他懂个屁!毛都没长齐呢!”多泽大吼一声,又无力坐了下来。
“殿下其实懂的,我找到他时,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像是一个死人,我知道,你会说他可能只是因为失去一个同伴而悲伤,但有些悲伤是从灵魂里出来的,也许他自己都从没意识到他其实是喜欢棘小姐的,”伽贝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但当棘小姐离开之后,他自己就明白了,就像是失去了一块灵魂,连身体都无法支撑了。”
“那又如何?”多泽低声问,“他怎么不留住她?既然喜欢她。”
“那你怎么不留住她呢?”伽贝斯问,“你不是也喜欢棘小姐吗?”
多泽沉默了。
“别跟我说什么,再怎么说殿下是我们的主人,仆人怎么能跟主人抢女人呢,也别跟我说什么,其实我也想去挽留,但没有合适的理由,”伽贝斯瞥了一眼来续杯的酒保,又继续看着多泽说,“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狗屁的主人!他算个屁!”多泽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我多泽从来就不是谁的仆人!从来就不是!”
“别跟我吼,”伽贝斯说,“去跟殿下吼去,决斗去吧!打烂他那张臭脸!怎么不去啊?”
多泽手指紧握,呼吸乱的很。
“你是怕棘小姐不喜欢你?”伽贝斯又说,“那你就别担心了,就我对维尔特拉的人的了解,他们不可能嫁给外邦人,也不可能留在外界,棘小姐不是喜欢你,也不是不喜欢殿下,如果她不是维尔特拉人,她也许会接受你们俩其中一个,但她是维尔特拉人,便没有这些,爱情都只是虚幻,一点用也没有,维尔特拉人总是会说饿肚子人从不会考虑其他东西,就”
“说完了吗!”多泽低吼一声。
“算了算了,”伽贝斯耸耸肩,“当我没说,咱们又和殿下不一样,人家没了棘小姐,还有艾妮娜小姐呢,成群结队的公主等着他呢,而你呢,没了棘小姐,还有什么?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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