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西小河从赌场回到酒店。今晚他手气不错，玩德州扑克从几个东北大鱼手里赢了整整五千。

    冲完凉他躺在床上，只穿了一条沙滩短裤。肾上腺素还留在大脑里，短时间是无法入睡的了。他打开电视，收看来自中国的卫星电视。

    他转到财经频道，电视里女主持正与两位男嘉宾装模作样地讨论一则有关国外银行的新闻。

    该新闻与瑞士和数个同样被称为避税天堂的小国近日联合发表的一则声明有关。该声明同意与外国政府共同构建银行信息自动交换体制，以此模式来打击逃税和洗钱等犯罪活动。

    他调换节目。配有单一男声画外旁白的中国连续剧几乎占领了越南所有娱乐电视台。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越南的固话号码。他先是吃了一惊，毕竟已深夜将近三点，然后他迅速地醒过神来。他摁了一下按键，遥控关掉电视。

    电话接通了。“喂，你好。”他说。

    听筒里没有回应。

    “hell一，h一’s that”他转用英语。

    话筒里依然没有说话的声音。

    “罗亚，我知道是你。我是西小河。”他坐在床沿，放慢语速，低声说道。

    又沉默了几秒。之后，话筒中终于传来了久违的富有磁性的声音：“我去，你怎么找到我的？”

    果然是他。他终于回了电话。“我就知道是你。”西小河兴奋地挥了一下紧握的拳头，“昨天我去了富丽华花园旅馆。”

    “你在岘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了。

    “前天到的。”

    “你怎么找到那的？”罗亚急促地问。

    “你在民生银行用我名字开的账户，还有特里中国汇过来的那些钱。那是怎么回事？”

    “哦，那些钱。”

    “你倒是有不少钱。”西小河说。

    “还行。你找我干嘛？”

    西小河稍微停了停，在脑里组织词语。他必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听着，罗亚。我是记者。我现在《护城河周报》。”

    “这我知道。你在留言里说过了。”

    “我们见面谈谈？”

    “你知道我不该打你电话。”

    “可你已经打了。我们见个面。我绝不会透露你的踪迹。”

    “这我清楚。换了我是你也不会。”

    “地点由你定。”

    电话中罗亚沉默了。他思索了片刻。“你明天去大叻。那里有个叫大叻市场的地方。”他开口说道，“那里是市中心，有饭馆，有商店，有许多人。市场北边临街有家专门售卖奥黛的服装店，叫‘西贡小姐’。”

    “然后呢？”

    “明天晚上六点，我要你站在店门口，等五分钟。”

    “好的。接下去我们怎么办呢？”

    “我会给你电话。”他稍微停了停。“时刻留意有没有人跟在身后。”

    “明白。我要不要戴顶棒球帽什么的？”

    “不用。你可以带把雨伞。”

    陈新唐家在du一ng ng0 thi nha路，那是以个安全静谧的平民社区，位于大叻山城北部。隔着笔直整洁的柏油马路，对门便是阮容琪一年前租下的两层小屋。

    尽管不甚熟悉，碰见了他们还是会互相打个招呼。有次陈新唐出门时刚好碰见他俩从市区购物回来，于是便凑上前去，和搬来不久的情侣闲聊。

    他主动帮忙搬一了袋大米进屋。他发现他俩并未添置任何新的家具，只购买了少量必要的家居用品。新来的女租客来自中部。她的男朋友是中国人，但能说一口流利的越南语。他的皮肤晒地比当地人更黑。

    他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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