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芬敲了两下门。有人在屋内模糊地应了一声。她旋开门锁，拖着垃圾袋走了进去。

    屋内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把窗户捂得严严实实。室内空气污浊。

    王圭醉醺醺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缓缓撑开眼皮。灯亮了，窗户也拉开了一条缝。他呆望着面前的女清洁工。她乒乒乓乓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空啤酒瓶。

    “几点了？”过了半天，他摸着浑圆的肚皮问。

    她厌恶地扫了他一眼。“三点。”她一边说，一边将塞满烟灰缸的烟头倒进垃圾袋。

    “哦。。。”他瘫在办公椅上，用手抚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发出声音。

    看见李燕芬出来，廖小慧紧赶两步，撑开房门走了进去。他的办公室每天只在这会打开，因此得尽量抓紧时间，

    “王经理。”廖小慧喊了他一声。

    王圭应了一声，抬头朝门口光着的大腿看了一眼。今天气温可只有二十摄氏度。他撑着座椅扶手，稍稍坐直身体，然后又再次瞄了那两条略显粗壮的大腿一眼。他喜欢她这条牛仔热裤。

    “胡总让你签一下。”廖小慧将三四本文件扔到办公桌上。

    王圭揉了揉眼睛，然后拿起文件翻了几页。“怎么搞的？这不是归罗博管的么？”他没好气地问。

    廖小慧翻了翻白眼。“他上个月就已经离职啦。”她粗声粗气地回答。她至少告诉过他三次了，他却依然记不住。“胡总叫你签你就签。”她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他现在只是挂了个经理头衔，没啥实权。她可用不着看他脸色。

    王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唉，现在倒一切都得听别人的了。

    廖小慧拿着签好名的文件，扭着屁股走出了房间。望着她腰际若隐若现的蓝色凤凰纹身，他不自觉地伸手扯了扯裤裆。自打老婆带着小孩搬走之后，他已经快一年没碰过女人了。

    这并非是他不想，他还是个取向正常的男人。他也尝试过跟廖小慧调情。可悲的是，就连这个离过两次婚的女人都对他不感兴趣。

    毕竟他已经不是她的老板了。

    下午四点，在一座用玻璃和钢筋水泥砌成的五层大楼里，西小河找到了那家公司。它位于护城河县老城东南，门前是一条狭窄c繁忙的马路，向北通往老城东门。

    大楼旁边是护城河县房管局，周围还聚集了数家当地的国营企业。这些企业大多成立于半个世纪前的计划经济时期，到今天早已入不敷出，依靠财政补贴续命。

    布莱博思国际工程咨询公司前身是房管局下属的一家机构。十几年前，王圭在转制浪潮中耍了点手段，成功将其低价收购。之后，他想方设法改造公司，甩掉了一些包袱，招收了新的伙计。

    王圭敢打敢拼。只要能挣钱的活，他都会包揽下来。为达成目的他向来不择手段。他的某位发小深信，若不是当年运气好考上大学，他极可能变成一名毒贩。

    他历来以自己的勇决果断和过人的管理才能自豪，并将之作为酒席上炫耀的资本，毕竟布莱博思是城里运营状况良好的少数几家企业之一。

    然而，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的公司早已无可奈何地归入了苟延残喘的邻居们行列。

    它茶色的玻璃外墙沾满灰尘，门口条形标牌的油漆也掉了大半。西小河推开摇摇晃晃的玻璃门，装作熟门熟路的样子朝里走去。

    大堂边上摆了一张条形长桌，后面坐着一位身穿深蓝色警服的的保安。他把他喊住了，让他在一本布满灰尘的记事簿上做了登记。

    二楼被其他公司租作仓库，西小河乘电梯上了三楼。发着霉味的阴暗走廊尽头只有一间办公室开着房门。门口标牌上写着工程咨询部。

    张世宏是个年近六十的瘦老头。西小河敲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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