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起,书房之中却并未点灯,他刚刚推门走了进去,屋中便传来一道懒散的男声:“人走了?”
“是”
常青山是辨了一会才朝一处看去,待瞧见一片黑色衣角忙又垂下了眉目,他朝人拱手一礼,口中是跟着恭声一句:“属下亲自送人出了城。”
“嗯”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辨不出什么喜怒,也没有什么波澜待过了许久,才又开口问道:“那个丫头可曾问了什么?”
“都是一些寻常话,只是”常青山仍旧低垂着眉目,他想起城门口那人突然握住了缰绳,一双潋滟桃花目扫过这边陲小镇,跟着是朝他看来“您跟着父王几十年,这么多年,跟着父王的那些人都晋升了,唯有常叔叔仍旧在这个位置不动。”
“如今边陲无主将,您说这天是不是也该变了。”
常青山记得那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就连眉目也没有一丝变化可他只要想起那人朝他看来的眼神,却还是觉着有一股渗人的凉意袭满全身。
明明是这样年幼的一个姑娘,看向人的眼神却仿佛已沾了这尘世的沧桑。
常青山心中想着这桩事,眉心便也跟着折了一回:“您说郡主这话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是知道了什么?”
等他把这话说出来的时候,隐于黑暗中的男人却突然地轻笑一声,他这一声笑不似先前的冷寂,倒是平添了几许懒散风流味:“她若真知道了什么,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这个地方。”
“不过——”男人的眉毛微微挑了几分,口中是又跟着一句:“这个小丫头,如今倒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柳予安闻言是轻轻折了一双眉心,他自然是察觉到了今日霍令仪的不同柳予安?他从未听她这样唤过。这么多年,霍令仪的年岁越长,就连对他的称呼也从最初的柳家哥哥,到如今的信芳,却是从来没有这样唤过他的名字。
他刚想说话——
待看到霍令仪眼角的疲倦,和微蜷的眉心,折起的眉心便又收紧了几分,心下也跟着平添了几分疼惜。
柳予安的声音依旧温和,就连面上也仍旧是那一抹温润恍如四月春风的笑容:“却是我忘了,你刚回来定然未曾歇息好。”
他这话说完是从袖中取过一个油纸包放到了霍令仪的手上,口中是跟着一句:“你往日时常闹着要吃那陈家铺子的蜜饯,今儿个我恰好路过便替你带了一包过来只是蜜饯酸口,你还是要少吃。”
霍令仪看着手中的那个油纸包,陈家铺子的蜜饯,酸甜入口,她往日是最喜欢吃的。
只是,也有许久未曾吃到了。
前世每回路过陈家铺子的时候,霍令仪都会让马车停下来朝着那家铺子望一眼,想着旧时记忆里每回柳予安拿着这样的一个油纸包放到她的手上,一面笑她“贪吃”,一面却又忍不住给她带了一回又一回。
那年少记忆里的柳予安一直都是很好的。
他性子温和为人清隽,却也不是待谁都这样他有自己的坚持,也会怕她多想而拒绝其他人的靠近,曾经的她一直都以为她是不知道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遇上这样一个柳予安。
直到最后,霍令仪才知道。
她那修得哪里是福气?不过是人世孽缘c命中业障罢了。
霍令仪想到这便什么都未曾说,她敛下心中所有的思绪朝人屈膝一礼,口中也不过寻常一句:“多谢你了,如今家中事务繁忙,我便不送你了。”她这话说完便招来小侍让人送柳予安出去。
小侍闻言忙上前来。
柳予安心中却还是有几分说不出的疑惑,他垂眼看着霍令仪有心想问上一回,只是看着她一身素服半面倦容,那些疑问也都尽数消散了或许是他想多了。
如今晏晏初遭人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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