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却还是强撑着身子开口说道:“父王若在天有灵,定然也不希望我们为他伤怀至此。”
距离父王的死讯传到燕京已有一个多月的光景了
天子恩重,为感念父王一生戎马,仍旧保留了信王府的功勋爵位,可是这功勋爵位再厚重又岂能比得上一条活生生的命?
霍令仪的红唇因为悲痛而轻轻颤动着,她的父王一生征战沙场,世人皆说保家卫国,可在父王的眼中,却向来是以国为大,家为小。
年少的时候她不懂父王,甚至还埋怨过他,燕京城的其他勋贵都能赋闲在家,逗儿弄女好不快活,偏偏父王却时不时要出门,每回一去便是几月c半年的光景。
有一回她强抱着父王的腿不肯让他走。
可她的父王啊,却一身银盔铁甲蹲在她的身前,他说“晏晏,保家卫国,只有先护住了这个大国,才能保得住这个小家”
那是何时的光景,她已忘得差不多了
只是父王那日脸上的神色以及说话的语气,却一直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中。
霍令仪往日也曾责怪过她的父王,若是父王没有死,那么前世的这些悲剧也不会发生。可如今的她却不会再责怪父王的选择,这天下总是需要有人去平定的至于母妃和弟弟,就交由她来守护吧。
帘外有人轻轻禀道“李神医”来了。
这个声音也终于让屋中的这一片愁绪散开了几分,林老夫人握着帕子抹着眼角的泪,口中是跟着说道:“快请人进来。”
帘子被人打起,李神医一身宽袖长袍走了进来,瞧着模样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小儿,又看了看屋中围着的人,一双眉心便紧皱了几分:“怎么这么多人?把窗都打开,留下两个人,其余都出去候着吧。”
这话其实并不好听。
若是搁在往日,林老夫人早就该沉脸发作了,可李神医名声响亮,自然也没有人会去反驳于他。
霍令仪看着许氏面上的担忧,便开了口:“祖母,就让母妃待在里头,我们先出去吧,您站了这么久也累了”她这话说完便扶着林老夫人往外头走去。
临来走到布帘那处的时候,她却又转身看了眼立在屋中的林侧妃,神色未变,口中是跟着淡淡一句:“林侧妃也一道出来歇息会吧。”
林氏刚想说话,待看到那个眼神,却觉得心神一颤。
她拢着眉心低垂了头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是跟着她们的步子一道往外走去。
东暖阁。
霍令仪扶着林老夫人坐下,跟着是按着往日的习惯坐在人的身边
林氏便另择了个位置坐下。
知夏又替几人上了茶,而后是侍奉在一侧。
林老夫人握着茶盏是又问了霍令仪几个问题,大多是关于霍安北在边陲生前生后的事霍令仪一一答了,又安慰了人几句,跟着是朝林氏的方向看去。
她手中茶盖半揭,却并未作饮,只是淡淡问道:“今次这桩事,林侧妃可曾调查清楚了?”
即便时隔一世
霍令仪还是清晰得认出了这个声音是何人的——
林老夫人,她的嫡亲祖母。
木头窗棂外的日头打进屋中,霍令仪仍旧低垂着眉目,她的身子一半隐于屋中的暗色之中,一半却暴露在那六月的日头之下听着外头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她的下颌开始收紧,就连唇线也跟着紧抿了几分。
“晏晏?”
许氏瞧见身侧的霍令仪还未曾起身,便又轻轻唤了她一声待瞧见霍令仪抬了头,许氏便朝她伸出了手,一双细弯的柳叶眉拢紧了几分,面上也跟着露出了一副担忧的情绪:“怎么了,可是累着了?”
霍令仪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只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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