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不怕笑话,乐遥曾在论坛上与人谈笑风生,也曾与校园同道高谈阔论,但都没有形成默契,三言两语之间就被人挥手说滚一边儿玩去。聊天已经聊到没朋友的境界了。
但左晓雾一席话,相见恨晚,所有的孤独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干涸的心田仿佛得到了雨露的滋润,藏在心底下的某些情绪开始疯狂地滋生。
这算不算是一个切入点呢?就当是吧,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人去思考了。
左晓雾尚且没有察觉自己的这句话给乐遥提供了一个如何的契机,但恍然乐遥眼里有一丝亮光闪过。
“喂喂喂,你究竟在兴奋什么?说你人小能让你高兴这么久?”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高兴的是正好在我这个年龄里遇见了你,不能说人小,而应该说是有足够的成长空间去接近你的理想,贴近你的思维模型以及对话精神,这样就容易达成我们俩在世界观c人生观c价值观的一致联系。”
左晓雾不可思议,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来着?我说你都在我书店里扒拉了些什么书啊,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还接近我的理想,贴近我的思维模型以及对话精神,你想干什么?”
“没,没想干什么,只是恍然有了一种恰逢知音的感觉。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掌柜的咱俩妥妥就应该是同类人,所以这一刻的一见如故c这一刻的一厢情愿c这一刻的一往情深,不都应该是合情合理的么。”
“哎——”乐遥故作深沉地叹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如此姻缘相错的悲剧。所谓红颜啊红颜,抵不住流年,少年啊少年,经不起拖延,眨眼间就沧海桑田。”
左晓雾乐不可支了,跟上辈子都没有痛快地笑过了似的。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简单粗暴了么。乐遥以近乎玩笑的嘻哈口吻讲这些话说出来,近似一种娱乐表演。左晓雾当然也不会当真,更不会承认和乐遥就是同类人,但不妨碍欣赏少年的表演。
少年的想法真是太逗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连表演忧伤的方式都如此深沉。
一边笑一边大开嘲讽,嘲讽乐遥青春期到了,肾上腺素c荷尔蒙什么的都开始成倍地上升,于是各种想入非非,各种非分之想。
“我说你不会是仗着自己人小就赖上我了吧?我倒是不介意给你姐姐的关怀,但是你不能就这么把我当妈了啊?”
左晓雾急于撇开关系,表示自己只是被乐遥胡搅蛮缠的方式逼急了或者绕晕了,一时不察或者一时情急,要让其绝对认识到自己语言或行为的错误而采取了与其同样的说话方式的策略,更加合情并且合理。而乐遥的表现只是一个缺爱的少年急于求得某种关注而表现出的伎俩,按照弗洛伊德的观点,甚至是有俄狄浦斯情结所以才会对自己产生依恋的幻觉。
幻觉,都是幻觉。就像心理病患容易偏爱心理医生的设定一样。
哈?俄狄浦斯情结,移情效应的心理幻觉?
乐遥很窘迫,恼恨左晓雾没有注意到自身的亮点?比如非理性的认知方式,再比如反经验的行为方式,换个说法应该是高度的发散思维和深度的执行力度。怎么偏偏就将问题锁定在年龄上而产生偏见。
这一下子就从当姐的变成当妈的了?还从雇佣关系变成了医患关系?
乐遥试着说服左晓雾,年龄是一个无可更改的事实,因为年龄问题而产生了对“少年”的偏见,但“少年”的概念在此语境内等同于一个人设标签,则改变这个人设标签足以掩饰年龄的缺陷。
左晓雾饶有趣味,表示这种逻辑狗屁不通,但听上去也有点意思。
于是带着玩味的目光开始审视乐遥武装人格,伪装人设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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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娴静,从三月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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