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街会馆内,林哲翰在得知庄文彬来澳门乃是为经商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贤侄,你可知昨日多明戈总督为何表现的不够热情吗?”
“昨日见到多明戈总督时,晚辈就发现他好像对我兄弟二人抱有很大的戒心,令晚辈十分纳闷,这其中缘由还请前辈赐教!”庄文彬见林哲翰正好点中他昨日的疑问,连忙坐直身子洗耳恭听。
“贤侄,你刚到此地有所不知,近些年来葡萄牙人的境况大不如前了,以往葡国通过澳门至长崎的贸易获利丰厚,然而因为传教事宜与倭人闹的很不愉快,直至今年六月彻底闹翻,倭人将葡人全部驱逐出倭国,并禁止葡国商船进入长崎,令葡人损失惨重。”
“前辈,这件事晚辈有所耳闻。”
“哦,是吗?贤侄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那你可知葡人在澳门至马尼拉的航线也遇挫了?”
“难道是葡人与西人闹翻了?”
“闹翻到不至于,虽然矛盾一直存在,毕竟两国都属于西班牙国王治下,问题的关键出在我大明一方。今年年初熊大人尚任两广总督时下令禁止葡人进入广州贸易,导致葡人无法获得足够的货物前往马尼拉贸易。毕方济神父或许已将贤侄与熊大人的关系告知了多明戈,所以他才对你抱有戒心。”林哲翰将葡萄牙人目前所遭遇的困境详细说与庄文彬。
“原来如此!”
“所以老夫才说贤侄此刻来的不是时候!”林哲翰说完看了一眼庄文彬,见他正低头沉思,随即端起面前的茶杯,说道:“这里不比江南,只有本地产的白茶,还请贤侄见谅!”
“前辈客气了!”庄文彬端起茶碗轻抿一口,随即放下,站起身来告辞,“多谢前辈今日赐教,晚辈就此告辞,改日再来叨扰!”说着与庄文彦离开了会馆。
林哲翰望着离去的二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
“二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庄文彦虽然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是很懂,但也听出林哲翰刚才所说的意思。
“三弟,林员外的话有些言不由衷,我看他是故意要让我们知难而退。”庄文彬沉吟着说道。
“他为何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大概是怕我们抢了他们这些土著的生意吧。”
庄文彬兄弟二人刚刚回到旅舍就有人找上门来,听伙计介绍说是一位姓陈的通译送来拜帖。二人不知此人为何找上门来,不过他们新来乍到还是要多了解一下本地的详情,连忙整理下衣衫到门口迎接。
门口一位大约三十余岁,身着灰色长衫,手执一把折扇,正在门口走来走去,见到庄文彬二人连忙拱手道:“在下香山陈文智,见过庄公子!”
“在下应城庄文彬,见过陈兄,这是舍弟文彦,不知陈兄今日来所为何事?”
“在下昨日见二位抵澳,今日又去拜访了林会长,想必是来澳门做生意的,在下乃本地土著,略懂些西洋语,想必对二位能有所帮助。”陈文智轻摇了几下折扇,笑着回道。
“原来是想给我们当翻译的。”庄文彦嘀咕一声,刚要开口拒绝,一旁的庄文彬向他使了个眼色,说道:“我兄弟正好缺个通译,陈兄请进!”说着将陈文智请进了旅舍内。
进了房间落座看茶之后,庄文彬直接步入正题,问道:“陈兄,小弟初来乍到对当地不熟悉,正想找人了解一下。”
“在下十几岁就到了澳门,会说葡萄牙语、西班牙语,荷兰语也略懂,随洋人的商船到过吕宋、亚齐、柔佛、爪哇等地。对各地商情都有所了解,公子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
“小弟在荆州时曾听闻澳门乃沿海大港,故想来碰碰运气。不料今日听林会长说起葡人与我汉人不和,可有此事?”
“岂止是不和,简直是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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